天际云雾掩隐,烟月朦胧,万籁俱静。十二月末的天气年终岁尾天寒地冻。寒风呼啸而过,冻人心扉的冷意似能直达心底。
梨园内幽静毋宁,少了夏天的蝉鸣,多了月色的清冽。清冷的月色下青绿浅翠,明渠里潺潺的流水,在月色下粼光闪闪,流水流过古桥,丁冬清脆声流质,只有那幽水深处洞xue之中娓娓游动的红金鱼,一摇一摆仍在尽情嬉戏。
了无人烟的周府后院,一条身影踉跄的从家丁后院内摇摇摆摆的晃荡出来。步履不稳,也不知他是从哪个草丛里钻出来的,浑身脏乱不堪发上还有几根杂草,浓眉大眼的粗犷脸上溢满了绝望之色。
他直奔到凉亭上,二话不说头就探出廊外。
从水中倒映出来的是一张非常平凡的脸,粗眉阔脸充满着男人的阳刚之气,水悠悠晃晃的,看不真切。一道冷风吹来,引起水波荡漾,只穿着一身粗衣既薄又衣不蔽体的壮汉,不受他控制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SHIT!难道是天要灭我,连这点都是奢望。”壮汉怒急攻心,喉口一甜气急上涌,还未伤愈的身体伤上加伤又在这种冰冷的天气只着薄伤受病痛而不停的颤栗。浓眉紧蹙愤怒的捶地,连手打致青紫乃至出血和那刺骨的冷意早已被他抛之脑后,寒冷的天气,却就像他的心,片片沉到黑暗深渊。
所有一切不幸都缘自于下午睁开眼的那瞬间。该死的,无法悲恸,他更宁愿不再睁眼。从不信仰神的他,此刻也按耐不住的问候了下他的老妈。
一切缘起
“恩•••••”
凌赫头疼像是要裂开一般,难受的真恨不得找跟棍子再敲一敲,只愿去掉这恼人的头痛。透着迷糊想睁开眼。眼皮却如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使着再大的力气也是无用,不一会儿就筋疲力尽,反而还是出了一身虚汗。
朦胧中,躁热难受的额头敏感的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正在轻轻碰触自己的额头,凌赫舒服的只想呻yin。这手却害羞似的一碰既退,不过一会儿额头就传来的冰凉的感触。
难道是聆乐再照顾自己?
想起昨夜的一切,凌赫忍不住微笑,七年来的辛苦总算苦尽甘来,不但工作得到上升,交往六年的女友也顺势答应了他的求婚,人生的辉煌仿佛尽在那一刻。
“七子,还不醒来!”
‘啪啪••••’脸上突然传来的剧痛,凌赫知道有人正在拍自己的脸。头昏脑眩中不禁暗骂,哪个混蛋?难道是‘坯子’,脑中一闪而过‘坯子’坏笑的脸,越发的确定,就他所有的朋友里面也就只有他做的出来这么荒唐的事,这小子肯定是妒忌自己比他早结婚,才这样明底下报复。心理翻腾想着,反而没注意到对方的声音的苍老和对自己的称呼。
使劲全身的力气方始睁开眼,重如千斤的眼皮这才颤悠悠睁了开头。
朦胧的看到一头顶着白发的老人不停晃动,奇怪?!什么时候,老妈的头发这么白了?!难道他一睡就睡了二十年?!
再眨眼,这才看清,刚才果然是眼花了,出现在眼帘前的一位陌生的矍铄老人。凌赫自嘲一笑,想想也怎么可能,自己脑子简直是睡糊涂了,一睡二十年,那是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
“七子,可算是醒了。”鹤发童颜的老人,脸型微胖,两撇花白胡子垂落两端,却说不出的慈祥意味,此刻正笑呵呵的看着凌赫。灰白色头发向上合拢,用根发簪别着,淡灰色的仆人衣装,腰间挂着玉佩,古风意味甚浓。砖瓦屋顶,一张木质板凳孤零零的安置在床边,整个不足五、六平方米,只比他客厅大厅的房内空荡荡的,这简直是凌赫所见最破烂的房间。
凌赫狐疑,这个老人看着他的眼神非常奇怪,而且打扮的这么古董,“老爷子?!拍戏呢?”声音粗哑不堪,凌赫自小时候起就跟母亲两人相依为命,爷爷在他出身前就已去世,这下普睁开眼就看到一位古色古香的老人,还用这么暧昧仿佛看孙子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已经算是不错了。
“拍戏?!拍戏是为何物?”老人满是迷惑不解,接着便是一脸嗔怒,一巴掌先聒了下去,“好你个混账小子,‘童叔’都敢忘了,一觉醒来说何胡话,不过区区树上摔下来,还想当自己摔坏了头颅不成。”
七子?!童叔?!凌赫被打的脸颊连下颌隐隐作痛,也不明白对方究竟再说什么,他的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一脸见鬼似的看着他,“童••••童叔?!”
听到他唤童叔,老人顿时转怒为喜,笑呵呵的点点头,“躺下躺下,别坐着,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凌赫浑浑噩噩的随着老人的动作躺下,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坐起来都不知道。
老人撂起衣袖,床边放置着木制水盆,褶皱的手取出汗巾拧干,捋过凌赫的下巴,苍老的眼满是怜惜的看着他下颌处,原本平坦的地方正多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