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真是冷啊。
我呼出一口白气,看着外面又开始飘雪的天空,天蓝的像是湖泊里的水,一望无际,湛蓝湛蓝的。天地相接处衔接成一条模糊的线,昭示着你将在黎明前看到太阳从那里升起,也将在那里落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冬季特有的,厚重的气息,在你的鼻腔中打转,让你觉得喘不过气来,好像是空气太干净了,全部都是浓厚醇厚的氧气,反倒是有些没办法全部据为己有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形成一些星星点点的彩虹。
阳光依然暖,只是风太寒。
“陛下。”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镰。
“今年的雪比往常大的多,开过春来怕是羊群的食物要短缺了。”他继续用毕恭毕敬的声音徐徐说道。
我点了点头,“是啊,今年冬天有可能比往常的都要长。”
“不过倒不碍我们什么事情,要饿死,也是饿死的是羊。”我笑了笑转过脸去,镰英俊的侧脸映入眼帘,“陛下应该没有忘了明天是你的寿辰吧。”几片雪花粘在了他的睫毛上,硬是衬得这张平时总是板着的脸变得生动。
“我差一点就忘了,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每年都记着。”
“我们当然会记得,怕能忘记的只剩您一个人了吧。”
“哈哈,不不,还有一个记不得。”我笑了出来,对方立即配合的问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回答道,“你那个不怕死的儿子。”
他怔了怔,嘴角轻轻扬起一抹难令人察觉的柔软,“那小崽子,就是胆子粗,他又干什么惹陛下不开心了?”他不知道此刻虽然说着责备的话,却是一副慈父的表情。也许他自己也不会知道,每当我谈起凯恩的时候,他会不自主的表露出温柔与自豪的神情。
“我可没有那么小心眼,不过那小子啊,真和你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您又和我说笑了。”他笑了起来。
“总是您来您去的,怎么和那只…”我顿了顿,又继续道,“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啊。”
“规矩就是规矩,不能违背,即使这种小事也同样,您是我们的王,理应这么称呼。”
我也不再无趣的继续这个话题,其实我也并不是对一个称呼过不去,大概我潜意识里面希望他永远是那个幼时的玩伴,可以放肆的在草原上互相追逐,冒着被父母关禁闭的危险,一起去滚泥坑的朋友吧。疏离永远只是一些客观的原因导致的,例如说身份,例如说成长,例如说差异,甚至是因为相似。
北风如刀子似的挂在我们彼此脸上,我适宜的结束这场对话,他离开时的瞬间,我在那张沉着的侧脸上看到了岁月婆娑过的痕迹。
诶,镰老弟啊,你真真像位父亲了。
啊啊,真是饿死了。
我闻到烤全羊的味道了。
我顺着香味来到庭院里面,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篝火的温度烧热了周遭的热气,孩子们的歌声传来。
“小松鼠,教老虎,学什么?学爬树。记得教上树,忘了教下树,害得老虎下不了树,抱紧树干大声哭…”
我笑着拍了拍手,“唱的不错,老虎听到了,准能气死他们。”
一个扎着两个高高辫子的小女孩第一个闻声看了过来,大大的眼睛立刻充盈了欢喜,nai声nai气的叫道,“陛下!”然后把两只脏脏的小手往自己的衣服上面擦了擦,向我跑了过来,其他的孩子和我并不熟络,有些切切生生的,但还是陆续的向我打了招呼。
我并不怎么讨小孩子喜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受到大部分的孩子都是怕我的,当然,除去凯恩和沙沙这两个另类,他们两个都是镰的孩子,龙凤胎。
沙沙抬起灰扑扑的笑脸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两颗尖尖的獠牙已经长了出来,碧绿色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这个孩子比凯杰更像镰,我是指样貌,凯杰长得更像他的母亲。
我揉了揉她的头,“调皮,又在干什么,把脸上弄成这样。”
她向我吐了吐舌头,“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祖母给我们弄了烤全羊,陛下要不要来一点,可好吃了。”她砸了砸嘴,做出一副非常满足的样子。
“好啊,我的小公主。”我的双手穿过沙沙的腋下把她抱了起来,她把脏脏的小脸往我的胸口蹭了蹭,我笑着骂了一句,“小坏蛋。”
“陛下,您来啦。”一个老人佝偻着腰蹒跚向我走了过来,她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像是盛开的案头菊。我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准备碗筷,今天大家伙打算在外面吃。哦对了,陛下看见凯恩了吗,从中午开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惠婆,你就别担心了,那小子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我说道。
“小孩子不能让他们太野,他们啊,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看不准有可能会捅个大篓子。”
上了年纪,话就多了起来,整天唠唠叨叨这个那个,担心这个关心那个,总是什么事情不放到跟前就不放心,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