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心悸
自从宝儿来府,三生每日都显得不自在,主要是宝儿侍候得太贴心了,连三生上次茅房都要在外守着。每到茶馆,宝儿被派去下家打点采购的时候三生才能吁口气,跟我吐苦水。
“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若不是你心软答应,这小宝儿定不能留在我院中。”
“这不好吗?多贴心的时候,保三生日后烦扰甚少。”我忍不住揶揄,果不其然见三生清丽的容颜泛起一丝气极而起的红晕。暗笑的我连忙为三生倒茶,放下茶壶,恰好轮到我唱曲,我便立马起身上台,避过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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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生对徐子墨这种揶揄毫无办法,一边苦笑,一边欣慰,欣慰的是子墨终于渐渐放下心墙淡了心结,苦的是自己成了揶揄的对象,那安王派来的小厮他本是想推给总管的,为了子墨他还是留下小宝儿了,大概子墨不知道,当时他看小宝儿的目光温柔欣喜得滴出水,这般喜欢孩子的子墨……呵
“洛兄可遇上什么好事了?”
洛生抬头,见夜君明“是夜兄啊。坐吧,来听曲?”
“嗯,子墨和洛生的场,我自然是要来听的。”
“哦?当真?”洛生眼中听到“子墨”二字眼中闪过异色,柔柔地问夜君明。
“当真!”
“子墨的场倒是容易遇见夜兄,我的场,却少见你。”
“那是我夜君明福薄而已。洛兄和他,唱的戏真好……不过……”
“恩?”
“怎么子墨唱的戏,都这般凄凉?”
“……别的戏,他唱不出味道。”洛生啜了口热茶,"唱不出……”似是遗憾,似是惋惜,似是心痛,洛生发现自己无法将这件事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子墨是个才人,可惜这般年纪才学戏。如今他尚年少,心中却郁结,我……既然不能为他解忧。只懂戏的我便只能教戏了。”
夜君明和安王掌握多少情况都不及这句话来的真实,君明暗付,这洛生当真很关心子墨。这般想着,君明不知为何有些别扭。暗自摇头,还是把注意力放到哪个唱戏的人身上,……子墨天真,满脸是藏不在的落寞。也聪明,几句话就明白自己的立场。都说洛生是天下当今天下第一名伶,可君明觉得子墨的曲比洛生的更有魂。恍惚间,子墨已经唱完曲,依然得满堂喝彩声,君明看着那人走进心不由悸动。子墨身上,近日似乎沾上了茶香。
那人坐下,给洛生和君明倒了茶水,“君明来了。”
“嗯,”不知怎地,今日的夜君明也不自在起来,眼不由自主看着徐子墨那只残缺的手指,“今个儿的曲,也唱得很好。”
那人似是听惯了,摸摸鼻子,“三生,宝儿说班主今晚安排你出席商宴,我们可不能留太久了。”
闻言洛生蹙眉,无留意靠近身边的人影,叹道,“宝儿说宝儿说,自从有了宝儿,我便被你们管得严了,想偷个闲也不成。”
“班主说了,若是公子这次商宴唱的好不但领赏,还能在京都花灯时节不接戏偷个闲。”
“哎?真的?”洛生言语中是掩不住的欢喜。
君明见那人掩嘴偷笑,顺带给洛生打个眼色,洛生这才觉得不妥,侧身看去,宝儿一脸无语地在身侧。
“咳咳,小宝儿啊,来来来,这是你平日奔波不能尝到的沈三娘蒸糕。”洛生用折扇推着盘子到宝儿跟前。
“公子,宝儿这会儿是来接你的,这个时辰要去准备上装了。”宝儿一脸小老成,子墨看得好玩,说到:“小宝儿,你也知道公子的脾气,你若不吃下这蒸糕,尝尝也好,不咬一口公子可是会耍赖不跟你回去的。”
“我……子墨哥哥,你莫要再纵着公子。”
子墨也不多话,拿起筷子,夹起蒸糕一块就递到宝儿嘴边,君明和宝儿一样吓了一跳,只是没有像宝儿那样面红,宝儿抓抓衣角。只得一口吃下。
“吃、吃完了,公、公子,走吧”说完这次竟大胆抓起洛生的衣袖离去,洛生无奈跟着小宝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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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宝儿啊,我看着三生被害羞的宝儿扯走,有些无奈,准备起身与君明告辞。却见君明低下头抿着茶。我轻声说:“君明?怎么了?”
“那宝儿是……”
我也低下头,“是安王派来的。”
“也不是要多话,子墨似乎很喜欢那孩子?”
“嗯。小孩子总是惹人怜爱。”
“那…”
我疑惑地看着君明,“君明从前倒是爽直,怎么今日欲言又止?”
夜君明抬起头,那眼眸深幽,那是君明独有的,也是令我不敢长时间直视他的原因。“子墨,你该知道,若是接纳了安王派来的小厮,就更难保护洛生,你这是想好你是想好主意要把洛生送去?”
“……嗯,君明总是明白子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