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花范对这件事本身无甚兴趣,但却对酒兴趣十足,虽不知佟羡与那黑衣人的真正目的为何,但他让皇甫祁天继续追查玉壁,送了玉壁拿了玉鼎後再走人。
皇甫祁天驻留不回虎贲山庄的原因已经写成信请人交给皇甫钟毅,皇甫钟毅派人来说他赞成皇甫祁天跟随曲花范,并且趁此机会游历一番,不求闯出名气,只为开广见识。因而皇甫祁天并不著急回虎贲山庄,又因身负债务,对曲花范惟命是从,只好他说什麽便是什麽。
至於皇甫祁天到底答应给曲花范多少报酬,他没提过,曲花范也没问过,皇甫祁天心甘情愿的付出,曲花范理所当然的享受,何时是个尽头,目前无解。
第二日草草吃过下人送来的早膳後他们提出辞行,佟羡身为主人自然前来送行,并送上委托的订金,再次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找到玉壁。佟羡今日一身月白衣裳,如玉容貌在晨光下更是飘逸,只不过皇甫祁天不知为甚,跟他说话支支吾吾,从头到尾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委实令人疑惑,唯有一旁的曲花范,盯著他尴尬的表情,笑得狡猾。
这次佟羡一样让他们坐马车离开,他们没有拒绝,马车行进的时间和昨日一样,待下车时,他们已经身处渝镇内。
让送他们来的人离开後,皇甫祁天与曲花范研究下一步该如何做。虽然曲花范向来懒散看似无为,但经过一段时间相处,皇甫祁天觉得他实则深藏不露,毕竟是一个门派的掌门,见识不会差到哪里去。
曲花范一边灌酒一边思忖,片刻之後,他侧头问道:“你知道虎印消遥堂吗?”
皇甫祁天点点头:“九黎虎印消遥堂赫赫有名,号称天下没有他们不知之事,只不过,问他们的一个问题就得用自己的一个秘密来换。你的意思是?”
“目前我们对这玉壁的了解全来自佟羡,现在知道这人不可信,那自然得自己想办法知道玉壁的真正来由,否则我们就得多绕弯子。至於这虎印消遥堂,当然就是最佳的知道玉壁来由的地方了。”
皇甫祁天点头,可想想又蹙起眉:“可是九黎离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太远了,一个月来回都有点勉强。去找虎印逍遥堂问消息的话,有点不现实。”
曲花范抿起唇,莫名一笑:“去不得,难道不会让他们自己来?”
“啊?”
“花非花可不是能长期窝居的人,她的兴趣是四处游历,咱们运气好的话,或许碰到她正在四川玩呢。”
花非花正是虎印逍遥堂堂主,自虎印逍遥堂创立以来,每一任堂主在接下堂主之位时也继承花非花的名字。现在虎印消遥堂堂主已经继任三十余载,不止身份高贵辈分也在曲花范皇甫祁天之上,可曲花范这般直接叫出她的名号,令皇甫祁天不赞同的蹙眉。
“就算知道她不在九黎,那我们又该如何寻到她?”
“什麽寻她?是让她自己来。他们这个逍遥堂的人都有个毛病,爱听别人的秘密,如果告诉她这里有秘密交换,她肯定兴冲冲地自个儿跑来。”
“那怎麽让花非花堂主来找我们呢?”
“简单得很。”曲花范说罢,把酒葫芦塞给皇甫祁天,自己捋袖坐势要蹲下,可方找来石子准备在泥地上画什麽时,他抬头挑眉问道,“哎,你可想好没,是用你的一个秘密交换,你问的事情越重大,她问你的事情可就越秘密哦。”
皇甫祁天搔搔脸,想想後道:“我可没什麽秘密不能说的,她要问便问吧。”
看皇甫祁天一脸坦然,曲花范难得地愣了愣,随後自嘲一笑:“没有秘密的人,是幸哉。”
秘密越多的人活得越痛苦,没有秘密,是幸运,可以活得坦然。
皇甫祁天不甚明白他为何这般说,但见他低头认真在地上画东西,便没追问,只认真看。过一会儿,他看到曲花范在地上画出一个花的图案,非常简单,却有些奇怪的图。
“你想找虎印逍遥堂的人,便在有人走动的地方画上这图案。尔後,他们的人便会自己寻上门来。”
画完後,曲花范方向他解释。
“竟如此神奇?”
“你就等著吧。”曲花范丢开石子,拍拍手站起来。手一伸,皇甫祁天便把酒葫芦递回他手中。
果然,在他们才走进镇上曲花范之前所待的那家酒馆,一个人便走来向他们递过一张纸条,上头写到,何事?
曲花范笑笑,伸头过去在那人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後,这人点点头匆匆离开。
“你和他说了什麽?”皇甫祁天在那人离开後方问。
“说,我要见你们堂主。”
“那她什麽时候会来?”
“这就不知道了,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年。”
“要等麽。”
“我们只等三天,三天内不见人,就再想办法。”有酒壶曲花范便不会用酒杯,说罢他拿起酒壶仰首灌下。
花非花没让他们等三天,第一天的晚上,花非花便来了。
先是一缕异香飘来,然後是银铃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