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银河般,浩瀚,没有止尽。
星星点点间,每一颗陨石却真实的存在着。记忆也是如此,即使再遥远……透过梦境——依然提醒着人心深处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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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美尔人们打造的热闹的都城中,尼普尔作为这个国度的首都一度兴盛繁华。其中,最气派、高大的建筑——非皇宫莫属。深宫高墙,也挡不住命运的吸引……
皇家的亲情与人情徘徊在淡漠与若有似无之中。极少数的皇族掌握着整个国家的生杀大权。在这种权利绝对化的制度下,至高无上的权力成为了腐朽皇族心灵以及膨胀欲望的催化剂,奴隶、仆从的生存完全不受他们自己控制。
在幽深清冷的宫廷里,同族之间的人情都显得若即若离、飘渺涣散,更何况对伊修斯这样一个异邦人来说,要在这种环境下生存,更是孤独寂寥、异常艰难。
自从第一次在河边认识坦达雷后,他那温暖窝心的开怀笑容便深深植入了伊修斯心里。在他心里,早已把只见过一次的坦达雷当成了好朋友,并且心中隐隐期待着下次的会面。
虽然是作为供品被送到这里,但是由于伊修斯天生通灵,对于咒语又能轻而易举的掌握和运用,使得他这个外貌、肤色都异于常人的外族人能够在这里平安度日,并且不受奴隶刑罚的日常管束;而是作为今后国家大祭司的候选人被教育着。皇族因为他的异邦身份和外貌对他是表面礼遇、实则疏远、细枝末节的接触中处处透露着不信任,仆从和奴隶们又因为他是大祭司候选人而不敢与他有过多接触,在这样等级制度分明的生存环境下,他的存在显然与哪边都格格不入,原本单调的生活变得更加乏味无趣了。
坐在窗户边,伊修斯对着太阳梳理着自己柔顺闪耀的金色长发,叹了口气……高墙冷壁之下的日子,真是难熬啊……
刚开始这么想,窗前一阵“咻咻咻”的响声吸引了他的注意。等他想凑前一探究竟,“哗啦”一声,从窗外的矮树前探出一颗脑袋,与他眼睛对眼睛、鼻子碰鼻子对个正着。
“伊修斯,是我!”坦达雷刻意压低声音,生怕吵到不远处正在修剪花园的仆人。
伊修斯一看来人,眼睛不由得一亮,刚刚还想着他,他就来了。他真是活力十足的男孩……脸上挂着的笑容绝不输给耀眼的太阳。
看着坦达雷脑袋上顶着的两片树叶,伊修斯心领神会。回头看看门外正在东忙西忙的仆人们,他轻巧地攀上矮桌,顺势跳出了窗户。
两人步调一致、猫手猫脚、偷偷摸摸地溜出了祭司院。(注:巫师、祭司等的住宅区,一般人不得随意进入,即使是皇族或官员,也只允许高级书吏以上官阶的男性进入。)
跑跑停停,两人小心翼翼的在坦达雷的带领下溜进了祭司院马棚附近的矮墙,迅速翻了出去,坦达雷的马就栓在矮墙边的大树旁。
坦达雷的马也确实神气聪明,看到主人过来只是欢快地跺了几下马蹄,并未发出任何嘶叫,仿佛知道主人此次是秘密行动的。坦达雷亲密地拍拍黑鬃大马健硕的马背后便利落地翻身上马坐稳,一把拉起还在地上发愣的伊修斯坐在自己前方,两手绕过他纤细的腰部一扯马缰,黑鬃大马便撒腿奔了出去。
看着自己身旁不断翻越而过的矮丘和丛林,伊修斯本因马儿跑得太快而担心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他回头大笑着对后方的人说:“哈哈哈……真好……你以后一定要多出来找我……”
坦达雷听着风中时断时续的开怀语言和笑声,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转瞬便被风儿吹散了。今天早上在皇家庭院里,皇后又拿他母亲的奴隶身份作笑话,这使得他内心非常的不爽。如果不是今天是他皇兄的生日,他是绝对不会出席这种皇家宴会的。真搞不懂那个女人,明明已经当上了皇后,却还是有事没事就找他麻烦,她到底还想要什么!?
他看着前方人金色的发旋,默默地想这次偷跑出来真是来对了。偶尔,有几缕发丝飘到他的颈边,把他弄的痒痒的,他的心儿也被弄的痒痒的。寂寞高大的皇城虽然是他的家,他却找不到一丝温暖,反而是这个只见过2次的人,却轻易地让他觉得温暖。被风儿带过的发丝里隐隐透着青草的香味,坦达雷收紧手臂,将前方的人往自己怀里收了收,他很享受他带给他的快乐与安心,暗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多来找他一起出去玩。
马儿狂奔了一阵,来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河边,两人系了马边一起躺倒在河边的草地上,放松地看着被茂密树荫遮挡地只漏出几缕阳光的天空。耀眼的金色和蔚蓝的天空穿插缠绕,交织成一幅绚丽却柔和的画面。
他们之间很默契的,在片刻内都没有任何语言,仅仅只是一起看着河面,享受彼此给予的宁静与安心。很奇异,明明只是见过两次面的人,却可以轻松、和谐地相处着,没有任何尴尬,仿佛像空气那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