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们听说了吗?连家那个义子说是去了边境沙漠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郑俊杰的对家用鼻烟壶在鼻子前抹了个蝴蝶,打了个小鸟。
“碰。”秃顶老头巴拉着手上的牌,“什么义子,怕是私生子套了个名义领回来的吧。八万。”
“上!”秃顶老头的对家把七九万推出来,拿了桌面上的八万整齐地卡在了一起,“我儿子在许家的店里管着事,那可是许巍的亲儿子,这回怕是家里后继无人咯。嗯……发财!”
已经罢了两个回合了,连朴听着那三人的对话,心里不由地泛起了疙瘩。
刚回神,便听到郑俊杰把牌一推,爽朗地说道,“十三幺,八十八翻,一人三个银元。谢谢各位大哥关照了。”
只见老头往地上啐了一声,从怀里不甘不愿地掏出了银元放在桌面上,郑俊杰把银元拢起来,放在桌角,“再来!”
连朴有些担心地看着郑俊杰,却发现接下来的几盘,郑俊杰似是记得牌一般,总能摸到入章的牌,再烂的牌过两三个回合总能变成顺牌,最后还是故意放了几章把钱散出去了一点,就起桌走了。
这简直就是无本生意啊。
“你怎么这么厉害?”郑俊杰笑眯眯地看着手上的银元,活像个守财奴一般,又拿着银元放在嘴巴里咬着,又擦了擦塞进了内衫里。
“我记得住牌,能算出来。”郑俊杰对着连朴小声说道。
“真的吗?”连朴惊疑道?
“这是师兄教我的,我们都不认字,只能靠记忆背戏词,飞雪仙说他就是这么练的戏词。”郑俊杰在大街上钻着,买了好些许零食,还给榕树下的乞丐扔了几个铜板,看了看天色,便领了连朴往洞里钻回去了。
“你……爱戏吗?”连朴认真问道。
郑俊杰拨着腰间那宝蓝色穗子,无所谓地说道,“哪有什么爱不爱的,能活下去就好了。”
远远地听见铜锣铿锵,“饭点刚刚好,怎么办,我吃得好饱啊……”郑俊杰揉了揉肚子,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连朴看着郑俊杰的背影,追了上去。
心里却默念着,许廷卿,你可要,好好的啊。
“少爷,恩人唤你去包内商谈。”老管家躬着腰,对着坐在草原拿着匕首埋头划着字的许廷卿说道。
是的,草原。
风滚滚地吹着,吹动着青草泛起了一股浪chao,风吹草低见牛羊,那时候他们在沙漠已经是处在绝境了,为了活命,把马宰了,以马血止渴,马rou充饥,幸得开箱让马吃饱了,还能走到靠近草原的边界,不然,真真是在这黄沙里,尸骨无存。
这两天,许廷卿一直往草原和沙漠的边界上呆着,那是很神奇的风景,在那个小镇,是怎么也看不到的。
黄沙和青绿抗争着,抗衡着,像是象棋中的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但是青草根上却又泛着黄色,似是又是相偎相依,视觉上的享受,便让人很是欢喜。
许廷卿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蒙古包里头了,是一群迁徙的蒙古游族救了他们,他心里头的算秤一直在计算着他们这个商队的筹码,今天终于能知道,为什么这个游牧民族,救了他们的原因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