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能见到神仙姐姐嘛。”郑俊杰理所当然地说道。
“第一,你没死,这是郑家班,你的宿房。”
“第二,你现在名义上死了,正在准备你的头七。”
“第三,白芍是男的!你怎么看出来他是个女的?!”连朴最后那两个字都破音了。
郑俊杰吃惊了半会。
“啊!!!!!!!!!!!!!!!!!!!!!!!!?”
连朴看着郑俊杰被他说的话整个人都震得痴呆的样子,心里想着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结果郑俊杰一个支愣,便握着拳头坐直了身子,一脸马克思社会主义式的坚定,大声宣告,“就算神仙姐姐是男的我也爱!”肚子便开始发出吵闹声。
连朴无奈地看着郑俊杰那大爷的架势,说道,“你要吃什么?”
“神仙哥哥爱吃什么,我就爱吃什么。”郑俊杰圆溜溜的眼睛转着。
“我还是去买个粥吧。”连朴说罢,看着郑俊杰嘟囔着嘴一脸的不愿意,哄道,“白芍最爱喝粥了。”
郑俊杰双眼发光着,“真的吗?”
连朴毫无愧疚的点点头,便被郑俊杰催促着赶了出门去买粥。
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集市还是那个集市,普通百姓每日昼出而做,日落而息,闲时便和村民聊聊天,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似乎是,只要不影响生活,便愿意在这种安稳闲静的氛围里,繁衍生息,过着那候鸟般规律的日子。
连朴看着那人来人往的景象,脚步也轻盈了许多,郑俊杰醒来了,连朴心里一块大石头也放了下来。
最能接触死亡的,便是他落下台的那一刻。
自己的死亡,于自己而言,似乎没有什么触动,害自己死了的人已经不在了,现在只要自己好好活下去便好了,亲眼看着别人濒死的时候,才懂得为什么,为什么电视剧里有这么多奇怪的台词。
男的对女的说,“你要比我先死。”
“这样,你就不会看到我悲伤的模样。”
编出这些台词的,肯定是过来人。
但是,连朴的眉头黯了黯,郑俊杰的脸,怕是要留疤了,戏子最重要的,便是拿一张脸,脸谱画在脸上,如果有伤疤,便会影响整个的造型,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去修改适合的脸谱,在现代有的为了把脸上的伤疤磨平,去激光,甚至去整容,在这个时候,郑俊杰成角的路,怕是更难走了。
三天后。
天空灰蒙蒙的亮着,太阳潜藏在那灰暗的云里,时不时撒着点点的光,照耀着这片已经满是烦扰的大地。
铠爷手上捧着一个Jing致的白瓷烤制的骨灰盒,换上了白衣,白衣外还披着白纱,平日里用玉笄束着的长发,今日也不过用白绢松松的绑着,温顺地搭在了背后,形影不离的蝴蝶泉脖子上也系了一圈白绳。
底下戏班子人的人按顺序自发地排列好,整齐而肃穆,低着头,男人便都像是铠爷的打扮,丫鬟麽麽们则褪去了所有的装饰,在耳边别着一朵买办清晨去集市买回来的白雏菊,上面还带着些许的露水。
郑俊杰一大早便被郑日枋拉扯着起床,细致地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丝织的罗裙,描了红,画了眉,上了唇脂,特意梳了一个回心髻,把还未愈合的伤口完美的挡住了,耳边戴着的白雏菊,显得更为娇俏,活脱脱的就像是个少女。
便是白芍看到也吃了一惊,平日里身边那像个小狗般粘人的小孩打扮起来,居然这么好看。
那可能是因为自己过久的注视所以羞涩而紧咬着的嘴唇,更是咬得通红,想像平日般伸手摸摸郑俊杰的头,却发现那发髻颇有些碍眼,只得转移路线,轻轻地掐了掐他的脸。
似是脸上的那抹绯红,更加的美丽了。
门外哒哒的传来了一阵马蹄乱踏的声音,还有车轱辘缓缓碾压过路面的声音,一阵过后,又恢复了平静。
连朴只觉得一阵的心神不宁,尤其是,那马蹄声渐去渐远的时候,像是,错过了什么……
铠爷掀开眼皮,面无表情的,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薄情的嘴唇缓缓的张开,一字一句,沉稳有力,“葬礼,本来便是做给活人看的。”
“今个儿,是做给那些心里有鬼的人看的。”
“后厨的把行李拖走,先去和船家会和,陈掌事你捎几个又力气的徒弟抬挽联,其余的,门口那头摆了冥币,一人捎上一卷,打出了这个门,就把街上撒得满地都是白的。”
“是!”
看着郑俊杰那满眼好奇的模样,连朴倒是大大地送了一口气,生人套上死名,他倒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缠人的时候一下不误。
正门,缓缓打开了。
阳光,从乌云中占领了一席之地,整个环境,都亮堂了起来。
唢呐声起,像是泣血的乌鸦,哭醒了被时间掩埋的记忆,门户也纷纷打开,从里头冒出了许许多多双看热闹的眼睛。
铠爷领头走在前方,手上仿佛捧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