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鑫回道,“死了。闹得是鸡犬不宁家宅不安,说是都闹鬼了,许公子你细想下,这世界哪有什么鬼,不过都是人心造的鬼,怕不是自己害了自己。”说罢,自顾自地笑了笑,“不说这些丧气话了,明明说的还是些个高兴的,若是许公子喜欢,那温柔乡也有请人走堂的,再花点价钱,请了便是。”
许廷卿缓缓地松开了紧抠着的指甲,指甲里的rou也泛着红光,肩膀松懈似地放了下来,“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又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朴儿,也好,如今的我站在你的面前,不过也是个嚷嚷着保你的虚伪者,上天,自有安排。
钱鑫玩味地笑了笑,眼底透露着些许深不可测的光。
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
连朴把毛笔架在箱子上,铺好宣纸,研磨着黑墨,不时在里头抻上些许茶水,一勾兑,墨里头散发出一股子廉价龙井茶混合着墨汁的怪味。
郑俊杰眼睛红红的,自打他上了船,就没停过哭,也没讲过一个大男生这么爱哭泣的。
连朴也不准备安慰他,自顾自地循着乐趣点,从乌河随行往下走,要走上个三天才能到姑苏城,听人说那牡丹花开了,整个姑苏城都是铺满了牡丹花,各地的权贵都聚集在姑苏城赏花,牡丹的花期期间,便是那牡丹节。
若是皇家心情好,还会来姑苏城城外的陵园休闲,到时候,整个姑苏城成了焦点,催生了更多的娱乐。
哪怕是没有堂会,便是在城内摆摊日夜轮班着唱,也能赚上不少的钱,再合着去那花柳巷子串上几次,也足够运营整个戏班了。
这对连朴倒是个新鲜玩意,花柳巷子,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情色场所,偏生在戏文里面,ji女都是有情有义却惨遭抛弃的女子,终于可以看见真正的烟花女子,心里又是一阵闹腾。
如果可以结识到几位奇女子,那这次重生真的不亏。
不过就自己这小身板……连朴颇有些丧气地放下手中的墨研,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毛笔,那是在墨镇上买的,凭着郑俊杰那几声脆生生的姐姐,三五个铜板就凑成了一套文房四宝,本想回来练练字,偏生等到郑俊杰伤了。
自打上了船就心神不宁,思绪飘着飘着就想到了戏词,再想着想着就想起了许廷卿为他记戏词的模样,便从包裹里找出了这些个压箱底的,都说练字能够安抚心神,果然磨着磨着墨就想到了别的事情去了。
郑俊杰揉了揉眼睛,揉化了Jing心化的眼妆,眼眶下铺了一层的黑,顺着泪痕滑得满脸脏兮兮的,活像个花猫,哽咽着扒拉了一下头发,把你回心髻放了下来,好奇地看着连朴的架势。
除了账房,他从见过戏班里头有人执笔行书,来戏班学戏的,大多只有一个原因——穷。
家里养不起来了,戏班包吃包住,还有一笔卖人费用,不愁吃喝,到老了,也可以在戏班里当个掌事的职务,若是成了角,便是好事,赚个两三年,半辈子不愁吃喝,到处都有人邀着你,惯着你,宠着你,进了戏班的,没有一个不想成角的。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