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跟我走吗?”如果,许巍在的话,他会怎么做呢?许廷卿不由地想道。
钱鑫不由地呆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故意施展的压迫,已经足够让自己处于主导地位了,待那些个女人进来的时候,他明显看到许廷卿整个人僵直了起来,所有的不自在,在商场上,便已经是大忌。
“你在这墨镇,上有老太太,爹娘,下有妻子,如今商路也断了,这次与我的促成,也不过是因为老太太的要求,你是个有野心的人,你愿意随我走,许家总有你的一个地位。”
“哼,”钱鑫笑道,“我在这里当个地头蛇,不比在外面被犬欺好吗?再者,你……还是太小了。”
不是年龄上的小,而是心智上的不成熟。
毕竟,他被连国公保护得很好。
“没错,但是我有你想要的东西,自由。”铿锵有力。
钱鑫像是一个巨大的金丝笼子里面带着皇冠的金丝雀,统领着一群的雀仔,但是飞来飞去,却只能在这金丝笼里面飞翔。
而许廷卿,则像是一只刚出生的雄鹰,爪牙还需要磨砺,若是能够生存下来,则无比强大,但是,现在却远不及那金丝笼里的雀王,但,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我的确不适合这些场面上的交际,所以我需要你,当然,我也可以找到别人,但是我相信你。”
“相信?”钱鑫问道。
“你爱钱,而我,能让你拥有更多的钱。”
“这样吗……”钱鑫说道,把抱在怀里的禾旎一把拉开,禾旎吃疼地呻yin着,他的脸上却断然没有怜香惜玉,禾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看着眼前那本来还与她嬉笑着的男人,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在温柔乡里,他最能享受到的,就是自由的感觉。
钱鑫缓缓伸出了手,身上那气质轮番汹涌着,那是被压抑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子的爆发,那弯弯的月牙眼也变得狞笑了起来,那才是,真正的他。
“你会后悔的。”
“不考虑一下吗?这么快就答应。”许廷卿嘴上说着,手也已经伸出去与钱鑫紧紧握。
柏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况,一脸茫然。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了。”钱鑫收回手,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眼底满是迷醉,像是上面烙印下了什么东西。
“那……就从你们这里最大的赌坊做起吧……”
钱鑫眼里散发着赞赏的光,“那可不是一两年可以做到的。”
许廷卿拿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甘香入喉,起码有五十年的酝酿,“我有的是时间,但是我要足够强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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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浪头翻起又摔下,发出轰隆巨响。
浪花,不应该是白色的吗?
连朴还来不及多想,他已经卷在浪里头,黑色的海水像是章鱼的吸盘,用强韧无比的力量把他卷入漩涡的最深处。
他死命的挣扎,做出游泳的姿势,不断往前划动,可是却发现自己一直在下降,漩涡以窒息的压力卷住他。
耳边似乎潺潺地响起了那首《牡丹亭》。
“恁今春关情似去年。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
那铭记于心的戏词……
连朴猛地放弃了挣扎,沉沦在了那黑色的漩涡里,沉沦着,沉沦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水泡缓缓地从嘴巴里冒出来,一个又一个,舒服得像是在那专门定做的席梦思里,眼前是一片点点的星空。
伸出自己的手仔细地看着,是那身杜丽娘的戏服,随着水波不断地飘荡着,看着星空,越离越远……
自己这是……在哪?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