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年纪,除了温饱,便没有要再思考的东西。爹娘卖了姐姐进青楼之后,姐姐虽然记恨爹娘,却没有忘记过他,但是她知道,她恨过他的。
所以,他逃出来,学戏,学着学着,姐姐好像,又变成了以前那个爱他宠他的姐姐了。
直到最后,她消失了……
他所能知道的,就是那个人害了她,害死了。
连朴直直的盯着铠爷那深不可测的桃花眼,坚定地说道,“我要成角。”
“你觉得,飞雪仙是角吗?”铠爷挑眉问道。
“不是。”连朴正色道。他喜欢飞雪仙的戏,是因为他演出来,有神韵,能把人看得入迷,但是却不会非他不可的痴迷。
成角,便是要把那种入迷变成痴迷,只要是看到那部戏,就会想到那个人,就会觉得,那个角色非他不可,看别人演戏,也不过是索然无味。
你曾经得到过最好的,现在却说,没有了没有了,那还不如未曾得到过。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人对名角一掷千金也要请回家的原因。
“你很聪明。”铠爷敲击着桌面的手停了下来。“你知道,为什么他终究不能成为角吗?”
“不知。”连朴知道,飞雪仙很有天赋,也很有才华,这是为何他愿意跟着这个戏班走的原因。
“因为他终究不是一个女人。”铠爷轻笑道,“他在这戏班里,也接触不到他演着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连朴揣测道。
“姑苏城最大的花柳巷子里,有一座楼外楼,太子曾经去过,从此,楼外楼便永远比花柳巷子的建筑高尚一层楼。”铠爷的眼底幽深得,像是那黑色的浪扑过来的漩涡。
“我认识一个故人,现在倒是出息了,当上了楼外楼的红牌,但是,她身边缺个服侍的丫鬟,六年,六年之后我会再来一趟姑苏城,若是我觉得可以了,我带你走,若是不可以,你便自寻退路吧。”冷冷的,不带着任何的感情。
“若是我不答应呢?”连朴试探道。
铠爷嘴角上扬着,露出愉悦的笑容,“那你可以,现在就走。”
“什么时候?”
“嗯?”铠爷疑惑道。
“什么时候去?”连朴眼神坚定地望着铠爷。
绝对不要,绝对不要就这样回到连国公府当一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他要完成他生前,未竟的事。
粉墨登场!
“现在,收拾好包裹,这正是姑苏城,最繁华的时刻。”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当汴州。
在现代的时候,连朴倒是去过杭州,西湖没有诗上面写的那么好看,全都是人,当它成了一个景点之后,似乎无论一年四季,都是人头攒动的,那些动人的故事在商贩的吆喝声下,也变得粗俗和索然无味了。
汴河他是知道的,但是汴州,却不知道在现代换成了一个什么更通俗的名字。
以前学戏词的时候,总觉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念着的是那个模样,看见的却又是另外一个模样,久到有时候,自己都忘了身处在什么地方。
作者闲话:
过了科目三,今晚加更,贼开心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