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爷踱步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连朴,还未穿上女蟒红袍,那鲜明的喉结在松动着,却已经是带着一股雌雄莫辨的气质了。
连朴轻巧的一回头,头上那快二十斤的重量似乎不存在一般,眉梢轻轻地挑着,含情脉脉,嘴角似笑非笑,真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铠爷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准备好了吗?”
连朴轻轻点着头。
铠爷嘴角轻笑着,“记住,你要红。”
烛光把整个戏台子照得耀眼,入场音乐缓缓地响起,台下嘈杂的声音也缓缓的停止了,连朴手握着泥金折扇,迈着莲步缓缓入场,明明身后不过八人尔尔,却愣是走出了百人随行服侍的感觉。
泥金折扇缓缓移开,一定型,嘴角那抹灿然的朱红色,和扇子上的绘画梅花相得益彰,也不知哪样更美,连朴只觉得,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本宫杨玉环,蒙主宠爱封为贵妃。昨日圣上传旨,命我今日在百花亭摆宴。”
许廷卿在坐在中央,看着连朴,那一出场,实在是惊艳到他了。
幸好台下昏暗,看不到他的表情,转眼一看,钱鑫脸上浮现出熟悉的玩味的表情,但眼底里那赞赏,却是完全不能否认的。
自打知道了连朴的行踪后,他像是一个跟踪狂一般,每天都等着钱鑫给他汇报连朴最近的近况,有时,甚至会把生意转到和连朴相近的地方,只为远远的看他一面。
他也有点分不清,是小时候对弟弟的疼爱还是畸形的只想把他留在身边的感觉了。
那出场,真的让他分不清楚,台上的人,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袖子里那已经打磨上漆好的槐花木簪子,磕得生疼。
他要好好想清楚,他对连朴,是什么样的感情。
“哎呀,且住!昨日圣上传旨,命我今日在百花厅摆宴。为何驾转西宫去了!”连朴唱道,带着幽幽的怨恨。
楼外楼里的恩客,便像是如此,今日对一女子示尽好意,竖日便对投入了另外一个女子的闺床,这青楼里的誓言,是笑话,这皇宫大院里的,又何尝不是呢。
那深切的期盼,只能沦为失望,笑容妩媚,眼角却是无人相伴的孤单。
为何要把我从寿王里夺走,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又不能对我独宠。
以色待人,以色待人罢了……
连朴握起那不存在的酒杯,以扇子挡住,缓缓地啜着,宫人在旁,不可放浪。
但,酒入愁肠,何来的矜持呢。
和身边的仆人调笑着,快饮,直至一饮而尽。
衔杯、卧鱼、醉步、扇舞等高难度的身段,在日以继夜的练习里变得行云流水,那失宠贵妃内心的苦闷,强制作态,到不可自抑地沉醉失态,被连朴演得入木三分。
那一眨眼,一回眸,似乎都在与台下的人交互着。
仿佛台下的人便是那薄情的唐玄宗,内心不由地受到谴责。
钱鑫轻轻地反敲了敲手上的烟杆子,把烟渣子倒了出来,评价道,“真的是放而不荡,荡而不yIn啊,你的小情儿,要红了。”
“只落得冷清独自回宫去也!”幽怨婉转。
作者闲话:
十一点约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