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馄饨吃完了,连朴握着碗把汤也一饮而尽,放下三个铜板,准备起身离开。
“你成角了,我想了很久要给你送什么礼,可一想人没有在面前,就把礼物寄过去,大概是不合礼数的吧。”许廷卿缓缓说道,其实,哪有什么不合礼数,不过是看到那背影,压抑不住地就想早点和他见面,想了多时的“好久不见”,却成了两人的相对无言。
“你想我了?”连朴挑眉问道。
不知为何,突然就吐出了这句。
——师师在皇上还没有来得及多想的时候,过了来,拿起壶来,向杯中再斟了些茶,说,“听说皇上来了,就赶忙地给皇上斟茶,可一项,人没在面前就给人斟茶,大概是不合礼数吧。”皇上的心中立即就舒服了,望定了师师,问,“你想朕?”
也是魔怔了,花娘平日里爱说名ji的故事,听多了居然想也不想就抛出了这句话,师师和皇上是什么关系,自己和许廷卿是什么关系,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许廷卿愣了愣,从水袖里掏出了一个苏绣的长锦囊,“诺,礼物,我欠你的,总会还的。”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一刹那,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连朴那一脸认真地说出的那一句话。
想,怎么不想,想得都快发疯了。但是他不会说出来。
可是,他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他不敢想,却控制不住。
连朴看着许廷卿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打开了锦囊,楞了一下,口中喃喃道,“槐花木簪,六年制,墨烟漆……”
第三把了……
里面还藏着一封小小的信笺,落款是,六年前……
铠爷看着面前应接不暇的邀约,郑日枋在旁帮忙拆着信封,平日里紧绷的面容也渐渐温和了起来,“这里的老字号翰文阁预定七日,时间我们决定,这做古董生意的居然发邀约给我们戏班了。”
铠爷冷哼一声,“这翰文阁是御藏,皇上的东西,我不敢沾,回绝了吧。”
“是。”郑日枋瞟了瞟铠爷的脸色,垂下了眼睑。
似乎,连朴红了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依旧是这般的生人勿进,他倒是很想知道,终有一天,会有谁能把铠爷收走。
他们三人是孤儿,收了进来成了戏班的当家人之后,才改了姓。
说是兄弟,不过是亲密一点的朋友,但是说是朋友,却远远超出了这个范畴。
“那……铠爷,还要答应哪家的邀约吗?”
铠爷推了推眼镜,眼底深不可测,他站在台上看到的那抹人影,若是姐姐的儿子,他也要去看看,起码,能知道姐姐是生是死。
“今日中堂的那一对年轻公子有寄过来请帖吗?”铠爷问道。
郑日枋想了想,从信笺中抽出一封烫金的信封,上面依稀能闻到菊花浸染的味道,“博古斋的老板,听说是最近才在坞城扎根的,也是卖的古董字画,至于是不是御藏就不清楚了。”
“一山不容二虎,若是翰文阁倒下了,那博古斋便是了。”铠爷Yin冷地哼道,“去回他吧。”
“是。”
“那掌柜的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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