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钱。”
郑日枋缓缓关上了铠爷书房的门,烛光轻轻地闪动了半分,便恢复了平静。
沿着小径走着,那飒飒的舞枪声便愈发的明显,飞雪仙握着再月光下闪着冷厉的寒霜铁枪,用枪头支撑着地面,利落的一个后空翻,柔韧的腰身随即跟着扭转,回眸,定格,劈叉,枪头稳稳地指向前方,红缨也随着飒飒地飘动起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子,把素衣也浸shi了。
郑日枋沉醉地鼓起了掌,“你现在的功夫是越来越俊了。”
在旦行,不仅要懂得如何装扮成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荣华矜持的千金小姐,还要懂得如何表演一个女中豪杰,英气,但却并不是男性。
英挺的女性和粗鲁的女性界限很是模糊,往往是一步之隔,单单是觉得的区分,就能决定一个戏子的能力。
飞雪仙报以一笑,收起了长枪,放在了练功台上,“明天要演穆桂英挂帅,不下点功夫,估计我再也追不上现在的后生了。”
郑日枋看着飞雪下眼底的遗憾,终是懂的。
有的人天生就是祖师爷赏饭吃,不仅仅要实力,还要那么一点运气,以及观众缘。
飞雪仙的名字在梨园行的确是小有名气了,但,还不是角。
郑日枋转开话题,说道:“俊杰呢?”
“早早睡下了,有客人堂会点了武松打虎,他倒是把武松练出神了。”时间是不会亏待努力的人的。
“也挺好的,来,坐,我帮你揉揉脚吧,省得你旧病又犯了。”郑日枋在青石阶上坐了下来,拍了拍阶上的灰尘,对着飞雪仙温润一笑。
飞雪仙也无半点尴尬,轻车熟路地走了过去,坐下,撩起长裤,把脚架到郑日枋的大腿上,便躺了下来双手交叠看着天空。
一切都是这么安静的,远远的,有几声鸡鸣狗吠,还有昆虫振翅的声音,还有风掠过的滋味,皮肤感受到了。
郑日枋找准小腿的xue位用轻重适度的力气揉捏着,酸酸涨涨的,很是舒服,飞雪仙的腿常年练着柔韧的动作,不见天日,匀称修长,纤瘦挺拔,很是白皙,膝盖上却有一条害人的疤痕,长达两寸,半指宽,一相比,便是惊骇。
“最近天气要变化了,你那关节还是多保暖,不然风漏了进去就难办了。”郑日枋叮嘱道,换了个手法捶打着。
飞雪仙舒服得半眯着眼睛,时不时哼哼着,显然是没有把话听进去,和平日里那温柔内敛似乎搭不上边。。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想想成个家,以后找个人照顾着你,我也放心。”郑日枋说道。
飞雪仙挑起了眼睑,微微的坡度正好能看得清郑日枋的表情,他专注的为自己揉着腿,似乎刚才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无比认真的。
“你都不急,我急什么。”飞雪仙反问道。
“我身子骨没你这么弱,戏行是看青春的行当,早些安稳为好。”郑日枋回道。
“说不定,我会像登云和尹顺那样呢?”他的关门弟子和日枋的关门弟子的关系,在郑家班是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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