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沙罗皇家狩猎场。中军大帐。
“本皇收到了国师的信。”这个国家,是唯一一个没有在东方的天下成为大倾附属国的国家。
这是一个稳重的国家。
这是一个庞大的国家。
这是一个——胃口不小的国家。
他们苍老的皇咳嗽着,缓缓地说着,扫视着几步外的臣子。
“国师认为,进攻之际已到,大倾年年征战,兵马疲惫不堪,难以一战。再加上——各方面的配合,我沙罗联合众人,三年拿下大倾,未必不可。”闪闪的王冠上面镶着红宝石,证明着这是东方的另一个世界,“尔等有何意见?”
这是一个他们争论了一年的议题。唯一欠缺的,就是一个基本统一的声音。
声音的来源,是时机。
沙罗皇五年向大倾进贡一次,但却并非臣服。朝贡和进贡,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当年正值壮年的沙罗皇进贡的“请求”之一即是:沙罗可称进贡,然非大倾之附庸。
这个人的忍耐力和洞察力,曾一度让方君乾欣赏。
方君乾四十大寿,它沙罗没理由不去贺寿。半年前,出乎众人意料地,沙罗皇派了众臣之首、他倍加信任、同患难共富贵的国师去大倾贺寿。
当然了,真正的目的,与贺寿沾不上关系。
“皇,臣以为,国师所言必无夸大。皇,这是属于沙罗的时代。”一个鬓发全白的将领走出,鞠躬欠身。
脸上的红润与兴奋,腔调中的自信满满与把握在怀,引起了不少犹疑朝臣的接头交耳:
“此次国师去大倾贺寿,一路上途经几个小国,更是对大倾及其周边附庸国的风土人情与国情国力了如指掌,他传回来的信,应该没错吧?”
“是啊,国师做事向来稳重……”
“既然国师都说可以出兵了,我们还犹豫什么?”
“不可!国师万一有欠考虑怎么办?”
“这话说得有理啊——国师不过去了大倾半年,就说可以攻了,万一……”
“我沙罗经不起大败……”
“谁说的?我等即使屡战屡败,也应屡战屡勇,偏安一隅,算什么?”
“安静!议事之时,毫无纪律,你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需要本殿提醒不是?光这点,你们就比大倾的臣子差!好意思么?有脸么?本殿都以为耻。”一个壮硕的身躯走到前面,聚集了朝堂上所有的目光:“父皇,儿臣以为,时机已到。你们——谁怀疑国师?如果不是国师,我沙罗的国力,没今日之强吧?”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父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这可是华夏国的名言,如今我沙罗有实力取代那帮子庸人享受千万的民众、传世的名句——说是天赐,言之不过!”水晶耳环,猛烈的摇着,仿佛预示着什么。
“不知,众位,觉得本殿所言,可有不对?”无声的逼迫,带着点迫切。
安静的一刻。
“既然如此,父皇,儿臣——”沙罗的大王子恩斯弯腰,将手放上心口,紧握的拳头满含着希望。
“慢——”恩斯转头,无比厌恶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事到如今,这讨论过如此多次的内容,经过自己的努力,还差最后一步——建功立业,太子之位,王朝霸业,唾手可得。
他唯一的顾忌,就是这个无法无天的三弟华曼。
“华曼,有什么话,说吧。”没有给时间让恩斯阻止,沙罗皇示意华曼说下去。
“儿臣以为不妥。”轻浮的声音,飘在空气之上。
“华曼,你有什么理由这么说?!”恩斯平复着怒气,抬起下巴。
众人显然没想到恩斯会直呼华曼的姓名。这两个皇子的厉害,他们哪个人没领教过?
“大哥又有什么理由,说明我沙罗必胜?”
“父皇忍辱负重,不过是等一天。这一天,万一把握错了,大哥,你是——想在父皇百年之后,再让我沙罗忍辱负重二十年么?”恩斯的脸上不再晴朗。这顶帽子,扣得不可谓不大。细究起来,这是华曼在暗示恩斯无帝王之才,甚至是——有夺位之心。
“华曼,冷静点,别血口喷人。”冷笑着,恩斯看向沙罗皇,“父皇,有些人似乎是想借机发挥——”
“大哥多虑了。小弟是说,凭着一纸信,出兵大倾,恐怕——这后果,大哥你担不起吧?”冷静?大哥你的文才还真不行,谁不冷静了?冷静这个词,现在还真用不着。
“不出兵的后果,你担得起?”恩斯瞟了瞟父亲,沙罗皇浑浊的眼睛中看不出是支持哪一方。
“大哥,小弟没说不出兵啊?”
“你的意思是,出兵了?”恩斯不爽地看着华曼:诡辩。
“看来大哥今日有点耳背——小弟说不该凭着一纸信,出兵大倾,没说不出,只是——凭借,应该更多点不是?”华曼YinYin的声音让一群侍卫感到了寒冷。
“本殿相信国师,父皇可是说过。国师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