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邀月楼里依然高朋满座,皆是各路达官显贵,江湖浪客,莫清寒的事情虽然被皇上秘而不宣,但仍然逃不过一些人的眼睛。毕竟在那个看起来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哪个位居高位的人不在皇宫里安插个一两个眼线,以防自己那天一时不察,脑袋就和身体分了家。
我今天特地待在邀月楼的大厅,扮作寻常的小官,偶尔也能听见有人讨论这清寒的事情,这些人,我曾在老爹的寿诞上见过,都是位居一品二品的高官。虽然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可依然被我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位年纪轻轻的男子,和我差不多高,相貌虽不是很英俊,但勉强也可以称得上清秀,我含笑迎了上去。
“这位客官,可有相好的?”我朝他微微一笑,不卑不亢。
“没有,但我想知道你们这里的花魁是谁?”他看也不看我,就往里面走。
好吧,我承认我现在这张脸确实普通,但是配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紧跟在他后面:“这位公子真不好意思,花魁被王员外请去了,恐怕没办法伺候公子了。”
“是么?那把你们邀月楼除了花魁以外,才艺双绝的姑娘随便叫一个出来吧?”敢情他把我当成老鸨了。
“这个公子难道就没有打算选择眼前人么?”我走至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道。
他也目不转睛的上下把我打量了一圈,眼里满是审视之意,眉头邪气上挑,略带不屑的说:“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公子既然是来寻欢作乐的,那只要可以让公子开心就好,公子何须计较我是男是女。”我对于他的不屑,丝毫没有在意,没办法,各花入各眼,谁让咱不是他的菜,不过谁叫我先看上你了,那选择权自然就已经不在你的手里。
“哦,看不出来,你倒挺自负。”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像是证明我说的话似的,一只手不安分的搭上我的腰间。
“公子何不亲自证明一下呢?”我轻轻一个转身,装作不经意的避开他的手,带头向烟翠阁走去。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得不到的,果然是最好的,这男人还不都是一个德行,不过我好想也是一个男人?
烟翠阁是邀月楼二楼的一间雅间,而邀月楼的二楼只用来招呼江湖上一些出得起银子的人,三楼就则招待一些朝堂中的达官显贵。
我带他来到烟翠阁,我抬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他也毫不拘泥,潇洒走了进去,随意坐到屋内的青玉小案前。
屋内点着淡淡的安神醒脑的熏香,这是我之前特地命人点上的,这香在市面上可是买不到的,就连皇宫也不会有,这是我闲来无事自己做的,他还真是有福气,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这是什么香?怎么以前没有闻过?”他深深吸了一口,淡淡开口。
我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紫玉酒壶,给他斟上一杯薄荷酒,才缓缓说道:“这是用薄荷,艾草和其他一些植物提炼出来的熏香,它有安神醒脑的作用。”
“哦?想必这香只有贵楼才有喽?”他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试了一下我给他倒的酒,然后才缓缓举杯,在鼻间闻了一番说道:“这酒想必也是在其他地方尝不到的佳酿?”
“是,这些都是老板亲手酿制,可都是上好的美酒。”这家伙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谨慎小心。
“你们老板可真是了不起,据说这邀月楼只开了一年,就可以让他在京都大放异彩,我倒真想见见这位高人。”他举起酒一饮而尽。
“我们老板可是从不见客的,就连我们这些楼里的人都没见过他呢。”我含笑又给他倒上一杯。
“哦?不过越是神秘越能激起我的兴趣。”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眼睛看向手中的紫玉酒杯,碧绿澄澈的酒ye在他的手间摇曳。
我故意侧身去拿挂在墙上的玉箫,这时很凑巧的从我身上掉下一块青铜铭牌,他弯腰捡起铭牌,铭牌的正面雕着青面獠牙的恶鬼头像。反面则是无常楼三个字。
我见他气定神闲的翻看着那块铭牌,伸手欲从他手里拿回,却被他侧身避开,他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这东西你从那里弄来的?你到底是谁?”
“公子难道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物件么?”我波澜不惊的坐到他对面,丝毫没有被他身上散发的凌厉气势所慑。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他拧眉看向我,黑色的眼眸里盈满杀意。
我起身走至他的身后,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扣住他的肩狎骨,他出手向我的腰间攻去,却被我轻轻一避,他像是被人抽去了浑身力气似地软到在桌子上。
“是,你一踏进邀月楼,我就知道你是谁?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让你替我办几件事。”纵然你千般小心,还是没有逃脱我事先就设好的局,我早在熏香里加了少量曼陀罗,它会让人浑身无力,产生幻觉。
“你凭什么肯定我一定会帮你?而且你到底是谁?”虽然已经沦为阶下囚,但他却没有一点胆怯之意,这样的人倒真是很和我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