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阿素已经十七岁,脱去了少时的稚气。在外行走,晒了两年多,他的皮肤由原来的苍白变成了莹玉一般健康光洁。阿素穿上男装风神俊朗,时常把小玉看得呆住,扑过来靠住他直呼:“我的小相公!”
小玉乖巧地回道:“是,小相公。”阿素呵呵大笑。
福叔坚定地说:“少爷,我们等你回来。虽然你来的时候不多,也不曾在这里留宿过,但这里也是你的家。”
出了风城,三个人终于松了口气,一路沿官道前行。阿素一直做男装打扮,三人只穿很普通的布衣,就像一家三口回家似的。阿素打趣小玉:“以后叫我相公!你是我的大媳妇儿。”
阿素猛长了一头,他从没松懈过练他的空手道,长期锻炼个头蹿得快不说,身体也好得很。他教七夫人和小玉练瑜伽,弄得他俩只爱吃素不爱吃肉,阿素嘿嘿笑道:“正好省银子!”
风城和临南城中间隔有三十座城市,因为长年无战争,加上刘珏荡平了路上的贼寇,民风淳朴,路不拾遗。
阿素高兴得很,打算到了边城后就开始以程公子的名义大展拳脚。
他身后不远处散立着几位青衣软甲的蒙面护卫,身边一青年垂手肃立。此时青年上前轻声道:“主上,夜已深了,早点歇息吧。”
玉兔初升,星稀云疏,汉水沉沉东去。一队兵士步伐齐整,一丝不苟地交换口令进行换防。南城门西边山崖城墙垛口处,站立着一位年轻将军。黑衣软甲紧紧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刀刻般深邃的五官,脸上一双眸子闪若寒星,棱角分明的嘴抿出一丝淡然笑意。他远远眺望着汉水之南,眼神似已越过宽敞的江面一穷对岸风景。月光下,水之南岸赫然有密密的船影。他手扶墙垛,手指轻轻敲打着,城下汉水惊涛拍岸,也拍乱了他的思绪。
阿素问七夫人:“娘,我现在还像那个相府三小姐吗?”
阿素她们也不赶路,走到一城便休息十天半月。在有的地方一待就是几个月,赏风景吃美食,遇庙烧香见水泛舟,还没走到边境上的临南城,就逍逍遥遥过了两年多。
三年来宁王日渐衰弱,讯报他已休早朝一月,朝中事务均由太子打理。风城局势紧张起来。而陈国多年来苦苦操练水师,怕是等这一时机很久了。一旦璃亲王开始与太子争夺王位,宁国马上就会面临强敌入侵、内战不休的局面。
福叔一看:“少爷,这是五千两啊。哪里需要这么多。”
临南以东往风城方向十五城均为平原,乃宁国粮仓。汉水支流引入平原,灌溉着这一方沃土,加之气候温和,这里物产富饶,宁国百分之八十的粮蔬都产自于此。若破了临南城,便可长驱直入取了十五城,大伤宁国元气。所以临南之重要,不亚于西域边城。
阿素叹了口气:“福叔,你年纪大了,我实话给你说吧,我这一去,也许不会再回来。要是我两年不回转,你就把宅子卖了,所有的银两就当是我送你的养老的费用。”
这片大陆一直往西而去,走到尽头便是连绵成垣看不到边际的雪峰。没有人知道雪峰的那边是什么,也从来没有人去过那边。雪峰化成涓涓细流,慢慢汇成大河,从西边启国流经西南夏国,再到陈国与宁国。到了宁、陈两国交界这一段,大江横亘在两国之间,江面开阔,达二百余丈。临南城依山而建,城墙蜿蜒盘旋于山体之上,据险设点,像一条巨龙牢牢将身后的城池护卫于怀中。
七夫人笑道:“像,眼睛没变,可人长开了,是大人了!”
福叔眼睛一红:“少爷,你待人真好。我和老伴也没有子女,在这里也没给你做什么事。宅子我留着,以后有天你来风城还有个落脚的地方。这些银子我省着用足够了,只是阿一、阿劳、阿永、阿逸他们也没有家,你别卖了他们。”
程永笑道:“早没啦。风吹日晒久了早坏掉了,总是没有下落,也没贴新的。估计胡乱找上相府王府的人太多,弄烦了。”
南方临南,西方边城,这两座城池便是宁国之西南大门,守住它们才能确保宁国之安全。临南城东山崖后退,形成天然的港湾,南军水军营寨便建立在此,距南城门不过五里水路,进可攻退可守,加之临南天险,这也是汉水沿途的三国从来未敢轻易捋宁国虎须的原因。
第二天,阿素便与七夫人、小玉雇辆马车离开了风城。他知道刘珏在南方,却没有想到此时刘珏正在他将要去的临南城里待着。
阿素笑道:“福叔,我怎会卖了他们,他们就留在这里,若是我没回转,到时候你就帮他们成个家,教他们做点营生。也许以后,我还会有机会来看你们。”
若是从前,他
阿素觉得福叔他们真是很好的人,如果不是风城待着危险,他早就留下了。他笑着答应,离开时又给了福叔一张大银票,算算身上的银子,还有两万多两。赶去临南城和张妈一起,以后有机会就离开宁国,想来盘缠也足够了。
回到府中,阿素拿出一张银票给福叔道:“福叔,我要去趟南方,可能要去很长日子,这个就留着给府中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