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云笙分开才一天,我感觉像过了百年。一想起昨天的情景,心里便溢出满满的幸福感。分开的时候,云笙答应我,只要有时间,就来看我。虽然我不知道云笙究竟在忙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但是我知道他爱我,有这个就够了。其他的事情,多想无益。
早上吃饭的时候,爹告诉我今天不去店里了,在家里陪我一天。我眼眉一挑,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爹怕是明日又得去到什么地方吧?
爹颇为尴尬的讪笑了一声,知我者,舞儿也。
我夹起一个蒸饺,放入爹碗中,不知爹这次又要去哪呢?
爹眉头微微皱起,我今早接到消息,近日杭州那边的盐井好像出了点问题,最近售出的这一批盐,凡是食用过的人竟然无一例外出现全身无力、头痛、恶心呕吐、腹泻等症状,并且全身发紫,并且在两个时辰之内便断气而亡,官府勒令我们五日之内停业查清,所以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我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按照爹的说法,这些人应该是工业盐中毒。以前新闻中就常有报道,由于误食工业盐造成群体中毒的现象,症状与爹所描述的无异。我也曾去过几次盐场,对晒盐流程也略知一二,我们的盐向来都是用的盐井经过多个流程过滤并晾晒而成,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出过问题,为何这一批盐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爹见我一声不吭眉头紧锁,宽慰我道,舞儿你也不用担心,或许并不是我们的盐的问题。
我抬起头来,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人应该是中毒。
中毒?爹表情凝重起来。这点我也想过,但是晒盐场是不允许有闲杂人等出入的。即便是在夜里,也会有专人看守,如果有人投毒,必定会有人察觉。唯一的可能便是……
我和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有内鬼!
爹点点头,所以这次我决定亲自去一趟。我刚刚已经让人先行去打点一切,明日一早我便出发前往杭州。
此行必定有所凶险,爹你一定要事事小心才是。我担心的说道。
为父知道,你也无需过分担心。
吃罢早饭,我便开始为爹收拾行装,并且叮嘱爹这次出行的注意事项,爹如小孩子一般乖乖应着,脸上笑容温柔。
当年你娘在时,也如同你这般,老爱管我这个,说我那个。我有时嫌她唠叨,颇不耐烦。如今,想听到她的唠叨却也再听不到了。爹语气中满是落寞酸楚。
我听爹提到这个,觉着心里有些难受,正想着该如何安慰爹的时候,小梅忽然进来,老爷,小姐,穆老爷来了。
我与爹忙起身迎接,我们来到前厅,穆伯伯一见我们便行了一个大礼,脸上满是歉意,我与爹忙扶起穆伯伯。
老穆,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不是折煞我和小女么?
哎,老洛,我愧对你和小舞啊!都怪我教子无方,出此逆子,把小舞气成那个样子。如今苏州城内风言风语,谣言四起,小舞的清誉毁于一旦。小舞以后……
穆伯伯。我打断穆伯伯的话。这个不怪你,也不关穆白的事情。是小舞自己的问题。至于那些谣言,穆伯伯不必自责,谣言终究是谣言,这一阵子过了也就好了。
是啊,老穆,你不必过于自责,想来是有些好事之徒故意夸夸其词,胡乱造谣。这不关你的事。只要你我心里都明白就好。
穆伯伯神色略略缓解了一些,他叹了一口气,这事我终究免不了责,如今小舞清誉有毁,我也应该担起责任。昨日在我的一再追问下,原来穆白早已与那城南张家之女私定终身,穆白这混小子,跟他娘一样,是个倔脾气。不论我怎么威胁他,他也不答应娶小舞。
我心中苦笑了一下,穆白与林莫还真是如出一辙。不过我心里却并无难过,或许因为我知道穆白本不是林莫,或许是因为……我已经放下了林莫。
穆伯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我那小儿慕枫竟然主动找我,希望让我上门提亲,并说他已经倾慕小舞多时。
听到这里我眼皮猛然一跳,慕枫他…他已知我是男儿身,还说要娶我!这不是添乱么?这样下去,我男儿身份迟早要穿帮的呀!
我求助的看向爹,爹也满是讶然,这……
这似乎是不大妥当吧。本是与兄长有婚约,兄长悔婚,本应是其兄嫂,却与弟弟成亲。传了出去难免招人话柄,这样一来,我们两家颜面就更加难堪。
我听爹这么说,忙赞同的捣蒜般点头。
穆伯伯听罢,也愣了下。似乎是觉得爹所言也有些道理。
老洛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依你看来应当如何是好?
爹抚着下巴的胡须,道,依我看来,我们何不将此事暂且搁下,反正慕枫与小舞年且尚小,而且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完婚难免会让谣言越演越烈,倒不如待谣言完全平息下来之后再做定夺。并且在此期间也正好让舞儿与枫儿多多接触,培养培养感情,如果两人合得来,再完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