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开始颤抖,联想到之前在那村子里的遭遇,再也不敢安慰自己:这个世界没有鬼。我的目光已经完完全全被那个身影所吸引,整个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驴……驴…”嗓子里已经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在她距我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个女人,一个只有脸皮,没有五官的女人。
我直愣愣地看着她,她走到我身前,僵硬地弯下腰将她那张脸凑到我跟前,似乎是闻了闻。然后将蓝幽幽的灯笼举到我跟她脸之间,整张脸与我相隔不到一拳,接着我就看见了无比诡异的一幕:她那张比平板板的脸上竟然满满起了变化,斜斜地拉出现两条好像眼睛的细缝,接着就就是一个幅度大的离谱的嘴巴,都要弯到腮边了。我似乎能够想象她嘴巴一咧之后露出来的牙花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我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纹理,就像化了浓妆的女人,那些纹理渐渐扩大,像极了年久失修的石灰墙炸开了皮,立马就要一块块脱落。
让我惊讶的是,此时此刻的我竟然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缓缓调整呼吸,握紧拳头,拼了最大的力气冲着她的脸一拳送了过去。但是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她原本笑着的大嘴一张,露出满嘴的尖牙,不是两排,而是一嘴巴的牙齿。我生生收住自己的拳头,看着她的嘴巴恢复原样,最后冲我诡异一笑。可以想象如果拳头直接送到对方绞rou机似的嘴里,瞬间就会变成一坨饺子馅儿。
我只觉得胸腔里的氧气完全不够用,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脑子也开始失去意识。却在几乎晕倒的前几秒,看到那女人露出痛苦的表情,接着眼前人影一闪,我一下子瘫倒在地。目力所及之处就看见,刚刚那女人提着灯笼一下子退出了好几步,我的目光望向她的对面的屋檐上,那里出现了一个淡淡的黑影,因为月光的缘故,那个影子淡得就像天边的一道剪影,一点都不真实。我只能依稀看到一个轮廓,头上好像戴着一顶很大的风帽,就像古代的侠客一样。
突然反应过来的尖牙女鬼幽灵般扑向那个黑影,而那人整个人俯冲下来,就像一只矫健的大鹏鸟,那女鬼手中提着一盏灯,却丝毫不被影响,身姿轻盈就像一只红色的蝴蝶。
落在地上的黑衣人,右手一抬,一道凌厉的白光冲着那女鬼射了过去。同时过去的还有一大波浅白色近乎透明的气浪,我一直等着那女鬼被干掉,看到这里兴奋异常,但是想象中女鬼被拍飞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一声尖利的长啸划过黑暗,那女鬼长袖一挥似乎是要逃跑,但即便如此也被气浪扫过,震得一个踉跄。那黑衣人凭空一跃跟了上去,一前一后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看着看着,我竟然觉得这影子有点熟悉,脑中一闪,无力的骂出声来:“他娘的,那不是上次偷看我洗澡的那个鬼影儿吗?”
是个女人倒也罢了,若是个男人我定要挖去他的双眼。我有些气愤,却无法抵制一波接一波的困意,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醒来,就见着驴蛋坐在我旁边啃大饼,脑中想起昨夜的种种,又看了看他,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扯淡的噩梦。
草草的吃了点东西,我们就上路了。我也想早点到茅山,摆脱恶鬼的纠缠,一路上也没吭声,走得特别的快。
大约走了两天我们才来到了茅山脚下,怀着无比虔诚的心情往山顶上爬。
据我所知茅山是一座道教名山,是道教上清派的发源地,被道家称为“上清宗坛”。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美誉!
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只觉得脚下生风,像开了挂一样蹿的飞快。
“没想到苏小哥你还一心向道啊!”后面的驴蛋好像重新认识了我一样。
“……”
感觉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啊!想象中峰峦叠嶂,云雾缭绕的美景并没有出现。除了比较高以外,跟其他的山没有区别了。
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我终于是爬了上去。到达山顶那一刻我有种跟团旅游被骗了的既视感。
这时山寨版的茅山吗?我看着青石板路尽头的几顶茅草屋,拼命忍住想骂娘的冲动。
“这真是茅山?”
“正是”
“哪个茅?”
“长毛的毛”
“……”好一个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