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已经无话可说了,摊了一口长气躺在了青石板上。
“你说我来着干嘛呢?”我还是忍不住低估。
“有饭吃,有裤子穿啊!”驴蛋看了我一眼,又道:“我去弄点吃的,你去后面的池子里洗个澡吧!”
我冲他摆了摆手,自我纠结了一阵,决定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翻个身艰难地爬了起来去寻找他口中的小池子。
当我转了一个圈终于在茅屋后面找到那个所谓的小池子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个一百多平米的温泉啊!天然形成的水池,氤氲着一层热气,似乎还在汩汩地冒着泡。
我无比享受地躺了进去,五分钟不到,我便开始昏昏欲睡了。脑中混混沌沌地变成一片黑暗,我下意识地想睁开眼,却发现还是漆黑的一片。我在黑暗中喘着粗气,四处张望着,最后在我的前方出现一个光点,我拼命的往那处跑。最后我终于看清了,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逆光站在那里,仿佛是在迎接我的到来。
我想张口喊救命,但是喉咙里像唅了一口水,发出咕隆咕隆的响声,我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人离我越来越近。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
那竟然是我自己,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下子被恐怖的窒息感包围了。
接着,我的头皮一痛,一下从黑暗的包裹中挣脱开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娘的每次都做同样的梦,能不能有点新意啊!
“苏小哥,澡不是这样洗的。”耳边首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接着就感觉自己被人拽着头发提了起来。
“……”我无力辩白,忍着痛勉强在水中坐了起来。
“没事吧?”
“你救个人都不会?”我揉着自己发麻的头皮是真有些生气。
“我来时,就见水里飘着一撮毛发,直接就提起来了。”他好像还有些无辜。
“你倒是抓得挺顺手”我也懒得和他计较,见他手上拿着的干净衣服,一把抓了过来。直接挑了件最好穿的套了上去,一回头发现他张大嘴巴看着我。
“怎么了?嫉妒爷的好身材?”
“你不穿里衣?”他抖了抖手上一件看起来灰不溜秋的衣服。
“这样凉快啊!”我懒得理他,又套了条裤子自顾自地走了。
本以为累了这几天会吃顿好的,可是一看桌子上的菜,我的心凉了半截。
一盘炒青菜,一碗青菜汤,还有一碟炸得乌漆抹黑的花生米。
“等曲菱师姐回来,让她给你做顿好吃的。”他似乎发现了我的郁闷,赶紧稳定人心,还递了一个白面馒头给我。
我接过来颠了颠,这重量怎么都不对,掉到地上估计能砸出个坑来。
“那,师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天一早就该回来了”
“山上就你俩?”我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师父他老人家经常闭关,基本就我跟师姐两人。”
“你师父,他很厉害?”原本绝望的我又升起一丝希望。
“那是自然”驴蛋便说着还挺起了胸膛,一提及他的师门他就是这副“我骄傲”的模样。我都不知道他这爆表的骄傲之情打哪儿来的。
这一晚,我睡得并不是很安稳,脑子里总闪过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那个世界的亲人朋友跟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在我脑子里重播着,我最后我又仿佛看到了自己正躺在黑漆漆的棺材里,我爸木着脸坐在棺材旁边,我妈坐在另一边给我烧纸钱。我的朋友李灿来给我上了柱香后掉头就走了,我想叫住他,却见一个女人默默地挽了他的手,俩人相视一笑,华丽丽地出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一丝晨光透过产胡上的破洞落到了我的脸上。我突然想起来昨晚那个梦,不禁有些好笑,我竟然梦见自己的女朋友跟我的兄弟跑了。
这样老套的戏码好像经常出现在言情剧中吧!我抖了抖自己的袖子,叹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若真是那样的结局倒也好了。
逝者已逝,但活着的人却要继续。
我做了深呼吸,跳下床走了出去,刚出门就看见驴蛋在劈柴。
我甩了甩头发,走了过去。“你会剃头发吗?”
驴蛋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半天好像才明白了我的意思。“你要剃头?”
“长了碍事。”我点点头。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上的斧子,一本正经地抡起来冲我脑袋上比划了几下。
我惊得目瞪口呆,果然高手都在民间吗?我连忙冲他摆了摆手道:“长头发,其实也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