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欢上前,将一素白锦布铺于桌面,再端来一盘香茗杯盏,就站到凌倾身后去了。
凌倾拿出盘中杯盏,将壶中香茗倒出,至玉杯三分之二处,递与君祈朔,又倒一杯,右手执起,左手托袖。“客人,请!”
“多谢!”遥遥一举,昂首饮尽。
凌欢上前,将空杯再次倒满。
“还未请教,客人贵姓?”凌倾开口,“又是如何进入桃花林的?”语似随意,却暗藏锋芒。
“公子客气,我复姓九黎,单名朔,字祈朔。”九黎朔含笑回答,“公子若不嫌弃,直呼我祈朔即可。”
“祈朔。”凌倾开口叫了一声,“那祈朔也直呼凌倾吧。”
“凌倾。”
“祈朔还未告知,祈朔是如何进入桃花林的?”凌倾再次问出疑问,“不瞒祈朔,凌倾这别院,可不是一般人能随意进出的。”
“是我冒昧了,凌倾莫怪!”
这别院与桃林看似简单,却内藏玄机。机关阵法,悄然而落,防不胜防。
九黎朔能悄无声息地进入竹楼,也算是个能人,只不知是敌是友?凌倾表面不动声色。“哪会?有贵客至,凌倾自是扫榻相迎。不知祈朔何方人氏,因何至此?”
“我父家在梵临。”这是云姨告诉他的。想到那个温婉的女子,九黎朔眸中多了丝暖意。“自幼颇爱诗书,常在家中。今年及束发,是以辞家外出游历,增长见闻。”
拈杯轻啜一口,略微沉思,面容却稍显懊恼:“不瞒凌倾,我昨日傍晚行一林间,盘缠被匪徒所劫,慌不择路,与家僮失散,亦不知因何至此。”
“竟有此事?”凌倾停杯。
“所幸只是图财,未曾受伤。”
“凌欢,冰玉糕。”
“是。”凌欢退下。
“那祈朔作何打算?”
“没有盘缠在身,自是回梵临。”九黎似早有打算。“只是……”
“公子。”凌欢提着一Jing致的食盒,叫了一声,凌倾点头。他将食盒内的东西取出,竟是一碟玲珑剔透的糕点。
“这是冰玉糕,眼下辰时将过,祈朔不妨先吃点儿垫下肚子。待会儿随凌倾回山庄用午膳。”九黎朔昨天被劫了盘缠,想是早就饿了。
接过凌欢递来的银筷,九黎朔夹了一块,风吹帘起,银筷反射着亮光更是衬得冰玉糕晶莹剔透。入口即化,软滑香甜。可见这是极其珍贵的糕点。
“真是美味!”九黎朔赞道。
“那是当然,这可是风华山庄特有的冰玉糕!”凌欢在心里默念。公子不喜甜食,想以前都是归他吃的,今天可便宜这人了!
“那便多吃些吧。”凌倾说道。
一碟冰玉糕吃了一半,想到等下还要吃午饭,九黎朔放下筷子。
“眼下是要叨扰凌倾了。”九黎朔拿起原先的玉杯,饮了一口。“只是我初出家门,在家时也只顾闷头看书,不曾知道许多世事。如今出门在外,书僮也已失散。不知凌倾能否讲讲当今局势。”
“自去年初秋风扬新帝风扬瑾彦登基即位。便下令广征军兵,大量采矿冶炼军备。争霸之心昭然若揭,更封其胞弟风扬离殊为战王,统领全国兵马,加其所带亲兵“殊骑”十万,威吓天下!”
“天岚与西岐表面虽平静,其下也是风起云涌。天岚皇轩辕宴寒一心炼丹,痴迷于长生不老之术。然其五皇子轩辕青璧少年有成。年仅十八,已将国内大半势力收于掌中。其他分散于皇帝、太子和各皇子手中的已对他不具威胁力。”
“而西岐有“双侯”,文倾侯原轻雪文采无双,智绝天下。武临侯原修扬为西岐武林盟主,武艺西岐第一。“双侯”双生,年亦十八。”
“可见,这天下已初现乱象了。自古男儿志在千里,这些天纵英才的少年岂又甘心安于现状?”
“更何况各小国之间摩擦不断,战乱频繁!”
“至于星宇……”凌倾拈起白玉杯,轻饮了一口。沉思了一会儿,语气低沉了一些:“当今冽帝昏庸,jian臣当道,废乱朝政,鱼rou百姓!皇太子星宇凌云却好色成性,只思yIn乐,与一群纨绔子弟调戏强抢民女。或终日流连于秦楼楚馆之间。百姓敢怒不敢言。穷寇贼匪四起,星宇已危矣!”
凌倾轻叹,神色不明。似有某些感情挣扎而出,却又被其禁锢压抑!
久久不语。
“帝王道远,朝政复杂。”九黎朔打破平静,“纵有满腔不甘,却终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终是帝王家的事!而江湖水深,龙蛇混杂,只不知这武林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江湖水深?”凌倾语气疑问,神色倒是未变,“倒也不假。自十九年前冰凌少主初出江湖,三年间腥风血雨,正邪两道莫不畏惧!”
“今冰凌神主已归隐十五年,十五年间,英雄辈出。虽无一人能与冰凌神主相提并论,但江湖毕竟是江湖,长江后浪推前浪,也多说的是江湖。一些新起之秀也不容小觑。”
“五大家族除了苏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