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清晨,戚府才传来信,说是少爷的烧终于退了,大夫说是正常现象,伤口有些感染但还好及时处理,而后戚礼也写道,对那帮人的调查也稍稍有眉目。药伯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心里的大石头还是没有落地,但心里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轻举妄动。
半响,季方等人来报,君公子下楼了。
“药伯,真早。”边君贺一眼便见到药伯坐在那,神色有些憔悴,原以为昨夜浅眠,自己今日算是起得早的,却不料药伯早就等在那了。
“君公子早。”
发觉药伯穿的还是昨日的装扮,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动声色的坐到药伯对面。既然药伯没有提起,祝兄也没有回来,他自是不会多问。
安静吃过早点,边君贺温然一笑。
“药伯,祝兄那么忙,你也不用陪着我了,我一个人没有关系,我也不会乱跑的,你去戚府看看祝兄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吧。”君贺作出理解的样子,掩着对他们的关心。
药伯眼里亮光一闪而逝,却还是摇摇头。
“君公子想太多了,戚公子一直守在少爷身边,少爷也没有传信过来要我过去,怎么会发生什么事呢。”言罢还对他笑笑,看似平常。
“那,我上楼看书了,今日天气不怎好,我就不出去了。”
其实今日与昨日一样,不同之处便是风比往日大了些,他这么说,也不过是表示自己会好好忙自己的事,不让药伯再为他多Cao心。
回到房里,铺开宣纸,把医书翻到昨日看到的那一面,开始抄草药的功效。要不是这两天祝兄和药伯都太过忙碌,自己本想去安川野外采些药草来细究,先前就听闻过安川的连翘和白术这两种草药出名。无意间听皇上说过,当今的贵妃娘娘也是特意准备的安川白术来安胎。自己一个没有妻妾的男人想起这些,脸微微发烫。不知自己将来,有妻有儿的时候,再与祝兄相遇,又会是一个什么场景呢,对了,至今还未问过祝兄有没有娶妻。想罢又自嘲,祝兄风流倜傥,貌若白玉,怎么可能没娶妻呢。只怕小孩都…但这些都只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只是一个与他萍水相逢毫不相关的人,他原本就没有任何义务要照料他,陪伴他。
啜茗定神,继续认真的抄写,落在纸上的,皆是那刚劲有力却不失柔软的字体。
似想到什么,又拿来另一张纸,练习祝笑悔的名字,一笔一画,好似不想自己忘记。
都说边大将军一表人才,但他的字,却是比人还好看,皇上赞他笔下生龙,却不知他写字是跟那默默无闻的父亲学的。当初说着值百金的墨宝,如今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他失去了大将军身份,又会有谁来赏识他的字呢?
他叫来药伯安排在门口侯着的手下,告知他不用午膳,今日贪嘴,只想吃小食。而药伯自然是依他,也就没有要小二摆午膳,自己也是草草果腹,没有一点胃口。
午后小憩,起来梳发时,边君贺小心翼翼把包着伤口的丝帛扯开,对着铜镜,仔细端详。因在生新rou,便是有些痒,但自然是不能去挠的,上了点药后,再盖上。以前练武打仗,受过不少伤,但都没有伤及脸,反倒因为辞官后的云游而得来这么一个不严重但会留痕迹的伤口。
不再神游,回到桌前抄书。
祝笑悔回来时,正好晚膳,边君贺正与药伯一桌低头吃菜,药伯先看到他,马上站起身来,边君贺还不知何事,跟着抬起头,嘴里叼着半根白菜。见到是祝笑悔,赶紧咽下去。
“少爷…”药伯刚要问什么,却被祝笑悔打断。
“没什么大碍,所有照常,只是我今日胃口不太好,戚礼要为我设宴,我觉着油腻,于是就回来了,叫小二给我端碗小米粥。”祝笑悔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只是身子稍稍僵硬,再不然嘴唇没有平日里的润泽。
“是。”药伯应下,赶紧吩咐下去。
“祝兄,事情忙完了吗?”边君贺投去关心的目光。
“昨日我不归,不过是因为晚上更好赏戚礼给我的夜明珠罢了。”祝笑悔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把话题支开。
边君贺见他神色自然,也没有半点怀疑。但见祝笑悔拂袖便要走,立马喊住他。
“祝兄,你去哪儿啊。”
“累了,休息。”偏过头,撇下四个字,继续往前走。
边君贺瘪瘪嘴,却只得由他去。
等粥上来,药伯刚要端,边君贺却拦下他。
“药伯,我来,您去休息吧。”
“还是我来吧,少爷在上面等着呢,待会我也会早点催促他睡觉的,君公子你就不必担心了。”药伯温声拒绝,利落端过盘子。
边君贺也没有勉强,继续夹着菜,不停往嘴里放。他哪里真的有胃口,等到药伯上楼去,他才把筷子放置一旁,一口也不想吃了。
“季方,你们好好照看祝兄吧,我上楼看书了。”边君贺温和的笑着,跟着一堆人一起侯在身边的季方听到他的吩咐,竟是愣了一愣,但又正色,回了声是。而后边君贺越过他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