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如水,柔柔的月光折射在长廊上,将地上对立的两道影子拉得老长,使寂静的空间显得更加沉重,双方只是静静的凝视,不发一语的站着,时间仿佛在他们相见时便瞬间停止了般。
眸中光芒微闪了下,一丝激动之色快速浮现,龙澈盯着面前的人,心中百感交集,片刻后,语带复杂地轻喃道:“果真是你……”
乍见龙澈时的吃惊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抹复杂的光点在幽黑的眼瞳中闪烁,一身黑衣的逸在夜色中显得异常神秘诱惑,却又冷漠到令人不敢触碰,与身着金色龙袍的龙澈,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对比,宛如白昼与黑夜。
“此番前来,可是为了……他?”看着沉默不语的逸,龙澈的心陡然一沉,唇边溢出一抹苦笑。
目光移向左侧边紧闭的门,逸的眼中流光闪动,片刻后,又看向龙澈,淡淡说道:“你毁约了。”
身猛地一震,因逸的话,也因那记饱含着深深责备的眼神,龙澈的眼中立即闪过一丝慌乱,下一秒,却一脸威严的喝道:“这是你无故失踪多年,回来后应该说的话吗?”
“你明知道缘由,又何必再问呢!”苦笑了下,逸看着龙澈瞬间变色的脸,心底升起一丝酸楚。
“过了这么久,难道你……”抿了抿唇,一抹复杂的挣扎顷刻浮现在龙澈的眼中。
颔首,微垂着眼帘,逸脸色异常平静,慢慢地开始诉说着:“我无法制止对他的爱,更没办法看着他因我而困扰,所以只有选择离开,可是……我却没有料到,再次获得他的消息,竟是他病危……”说到此处,幽深的眼中立即燃起一簇火焰,声音也变得格外低沉,唇边浮起一丝苦涩,不理会脸色逐渐暗沉的龙澈,径自说道:“为此,我打破此生绝不进宫的誓言,悄悄前去看他,你可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抬眼扫向龙澈,目光骤然变得寒冷如冰,逸冷笑了声,继续说道:“一个气息全无,满头刺眼的银发,宛如沉睡般躺在床上的他,不会皱眉,也不再言语……”
“够了——”低喝出声,打断了逸有意折磨彼此的回想,龙澈全身笼罩着一股浓浓的悲痛,轻扶着额头,眼中满是痛苦与懊悔,缓缓地低喃着:“不错,所有的过错均是我一手造成的,这一点我无可辩驳。”
从未看过如此失态过的兄长,龙逸不免心生不忍,轻别开脸,神情复杂道:“璃之所以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你的确有一半责任。”
“往后,我会弥补。”听出逸话中的弦外之音,龙澈葛然抬眸,声音略带急切道。
“弥补?”轻闭双眸,随即又慢慢睁开,龙逸摇首苦笑道。“可是,再次见到他后,我已经无法管住自己的心了。”
心陡然一紧,龙澈一脸复杂的表情,看向龙逸充满无奈苦涩的脸,纤长的十指渐渐收拢紧握,眸中流光一闪,语气坚定道:“他所爱之人,你心里应当明白。”
“据我观察,他似乎不记得了。”像是早料到龙澈会如此说,龙逸淡淡回道,可眼底还是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瞥了眼身形瞬间微晃了下的龙澈,唇瓣不由得紧抿。
“这只是暂时。”眼瞳中的一抹伤痛正慢慢扩散,龙澈忽略心底升起的不安,脑中回想起上官璃的倾城笑颜,一股信念开始在心中支撑起来。没错,不会太久的,璃必会记起自己,就算……就算他忘了一切,就算他变了,只要他仍在自己身边,一切的不可能都将变得可能。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这一次,我会争取到底!”目光炯炯地迎向龙澈,龙逸在心底深深地发誓,无论璃最终选择的是谁,都无法阻止自己守护他一辈子的心。
“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收起慌乱的思绪,星目望向龙逸,龙澈的脸色更加暗沉。没错,不能犹豫,更不能心软,这次,不管挡在前面的是谁,就算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弟弟,也绝不放弃。
盯着一脸决然的龙澈,龙逸的嘴角微扬,刹那间,眼神迸射出坚毅的光芒,沉yin了会,话锋一转。“难道,这次也不打算追究吗?仁慈的圣上!”
僵直着身体,龙澈淡淡扫了龙逸一眼,厚薄适中的唇瓣微微掀了掀,语调平稳地回道:“不劳皇弟费心,朕自会详细查办。”
“希望如此。”龙逸悄悄握紧了双拳,再次看了眼左侧边的门,抿着唇,眼底浮现一丝坚决。
如果,必须将一切有可能危害到璃的人铲除,才能保证他可以过着平静安逸的日子,那么,自己将甘愿为他染血一身。
手轻抚着门扉,龙逸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一直隐没的亮点在跳跃着,冷漠的表情也在顷刻间变得无限温柔,宛如戴了许久的面具在这一刻悄悄地裂了丝缝隙,隐隐散发着初阳的暖意。
璃,你就在里边,对吧……可知道,我就在门的外面,可知道,我是多么地想见你一面,而阻隔的却不止是一扇门……终有一天,我会来接你,等我……
安静站立一旁注视着的龙澈,眼底的温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薄冰轻覆,盯着龙逸的目光越发深沉,身体也随之绷紧戒备着,仿佛领地遭到侵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