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凤羽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出现在柯云纪手臂上的浅色红点,宛如梅花印记,又像是朱砂痣般,细看之下,才发现那红点形状竟与花瓣相似,却又比花瓣更小,五片连成一圈,在白皙的肌肤上更显得出奇诡异,仿佛随时都可能像花朵般冶艳地绽放开来。
过了良久,贾凤羽仍是一脸震惊之色,唇颤了颤,出口的话变得断断续续:“不,不可能……怎么会……为什么会出现……”
众人看着贾凤羽从震惊过后演变成抓狂的神情,互相传递着疑惑的眼神,却都无从得知,只能耐心地等待贾凤羽冷静下来。
“凤羽,有什么不妥?”贾凤羽突如其来的怪异表情,令龙逸的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恐慌,努力强装的冷静顷刻间瓦解,双手失控地抓住贾凤羽的肩膀。
“贾使者,到底怎么回事?”虽吃惊于沉着冷静的龙逸此刻的激动举止,但红蔷心中更担忧的是柯云纪的身体状况,依贾凤羽的怪异转变来看,情况似乎不妙。
“贾使者。”不知是受龙逸突显的焦急神色,还是因红蔷的满眼慌乱所影响,一直保持缄默的龙澈终究忍不住开了口,略带不平稳的催促音调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与从容镇定的脸上成为鲜明对比。
龙澈的话一出,屋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贾凤羽的回答,可等了许久后还不见其开口,直到众人快被这股无形的焦虑烦躁感给逼得发狂之际,贾凤羽终于有了动作,机械式地抬眸环视了所有人一圈,目光最终落回床上的柯云纪身上,唇瓣轻轻开了开,却只是颤动了两下,听不到任何音节,只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不可能,一定是假的!”怔愣了会,贾凤羽忽然喃喃自语出声,迅速捞起柯云纪的手臂,又从床沿边抓来一条微shi的布巾,发了疯似地猛擦着浮现在白皙肌肤上的浅色红点。
“住手!”喝止声乍然响起,红蔷乘着龙逸制住贾凤羽时,飞快地抢回柯云纪那条几乎快被搓掉一层皮的手臂,熊熊怒火燃亮了双眸,恨恨地瞪了贾凤羽一眼,垂首,换上满眼的心疼,朱唇小心翼翼地靠近柯云纪泛红的手臂,像呵护至宝般,轻轻地吹着气。
不露痕迹地将跨出的脚收回,宽袖中的十指紧握,龙澈抿着唇,眸中藏着一道寒光,目光森冷地射向贾凤羽,在看向柯云纪时,却转化成一片心疼的关切,偏偏碍于身份,不能上前拥人入怀,只能凭借着眼神的注视。
被龙逸拉开制住行动的贾凤羽,出乎意料地没有任何挣扎,如木偶般静立着,眼神恍惚了片刻后,表情慢慢沉寂下来,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要将压抑在心中的缭乱情绪全数吐出。
当所有人都在戒备着贾凤羽的下一个动作时,却听他缓缓说道:“他中毒了。“
什么?众人脸上布满不信任,可又忍不住琢磨起贾凤羽为何能如此说出缘由的笃定语气。
“什么毒?”盯着贾凤羽看了一会,龙逸松开了对他的钳制,率先开口问道。
“如果没弄错,应该是……”无力地垂下双肩,贾凤羽微闭起眸子,艰难地吐出沉重如磐石的四字:“醉生梦死。”
“不可能!这种毒明明已经……”脸色骤变,太医群中走出一位岁数较大的老太医,花白的长胡子伴随着激动的神色抖动着。
“的确,我也不敢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看了眼老太医,贾凤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请圣上准许微臣上前查看清楚。”老太医俯身朝龙澈请示,一得到允许,立马托起柯云纪的手臂,仔细地研究起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太医颤巍巍地放下柯云纪的手臂,脸色泛青,啪地一声,对着龙澈下跪请罪:“微臣无能,请圣上降罪!”
面对老太医突如其来的举动,龙澈一向自傲的情绪控制力全数崩毁,脸色大变,手不由地重击桌面,声调陡地扬高:“若他有个万一,你们就是死上千百次都不够!”
从未见过龙澈如此震怒的表情,太医们无不惊慌失措,好死不死又瞄到在龙澈移开手的地方,那本是光滑的紫檀桌上,竟赫然出现一个深凹的手印,不禁冷汗淋淋,全都煞白着脸呆傻住,好在有刘公公的带头,才个个恍如游魂般齐刷刷地一致跪地,提心吊胆地奏呼道:“圣上息怒,龙体为重!”
龙澈身形葛然一震,在一片呼声中缓过神,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捂住了脸,短暂的沉默过后,静静地调节好内心纷乱的情绪,直到将所有痛苦及焦躁统统掩藏妥当,才慢慢放下手,语气也恢复得平静无波,只是那双星眸变得更加深沉幽邃。“周太医,此毒有何反应?如何解毒?”
“这……”说也惨,不说也惨,踌躇着,却又碍于圣威难违,周太医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将实话如数倒出。
“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看出周太医的为难,龙逸瞥了眼龙澈,适时开口道。
“微臣曾在一本古医书籍上阅过此毒的资料,此毒虽无色,却带着丝丝香甜,毒性缓慢,能随着血ye逐渐蔓延至心脏,一直到心脏在睡梦中停止跳动,中毒者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