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青下了决心,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了。
胡金鹂叹了口气说:“那成,你小心着点。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切莫逞强,毕竟……你那好哥哥已经死了。”
单青没了话,低下眉咬紧嘴唇。
“我陪你一起去!”江甲岚看着单青黯然,自是心疼的不得了。
单青看了一眼江甲岚,点点头同意了。胡金鹂也说好,江甲岚有武功在身,到时候可以护着单青。
单青江甲岚刚迈出客栈门口,原来店前的小二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拱手道:“多谢二位爷帮小的,小的感激不尽!不知二位爷可是要出城?我东家有一匹好马,可借与你们,省一段脚程。”
单青想想,还是骑马快,可以省很多时间,连说:“如此甚好。”
绕过金鹂客栈后门,是一个不小的马厩,被木篱笆围起来,上面有几个歪歪扭扭的木板充当厩顶。再往里面光线就被挡住,显得很昏暗。这马厩里面很整洁,平素是给客官们的良驹们歇脚的,马厩外有一个马夫,看见几人来了,明显是已经知道了胡金鹂的命令,会意小二,牵出来一匹通身枣红的马。
马夫略带谄媚地弯着腰,仰着大饼脸,单青能看见他脸上有一圈黑乎乎的胡子。他说:“几位爷,就是这匹了,好马!可是能日行千里呢!”
瞧那马,浑身无一根杂毛,体态矫健,走起路来蹄下生风,江甲岚却知这马不能日行千里,他的眼十分准,这马被娇惯的太过了,眼中少一分野性,只能日行百里,千里之能却是难说,不过胡金鹂看上去也不是个懂马的,哪里会知养马的要点?
“不瞒您说,这驹是前些日子啊,一买玉的送给我们东家的,嘿,我们东家也不愿骑,就这样供着它。”马夫口上这么说,心里是知道胡金鹂根本不会骑马。
“也就是说,胡金鹂只有一匹马?”单青脸上犯了难,“可我们有两个人。”
马夫也没法子了,他这马厩里的马全是客人留下的,又不能牵出来。
马夫夸张地一回头,看着马厩,好像追悔莫及的一拍大腿,“这个……”,他故意看看江甲岚,好像已经料到江甲岚接下来的话。
“不要紧。”江甲岚果然说,“我们共骑一马不就行了。”
单青心中牵挂着佟泊凡,于是也没有反对,“那……”单青看着马,默默吐槽,这样两个人怎么骑啊。
“你先上马。”江甲岚上前扶着单青的手,用大手握住了单青,以免单青不慎跌倒。单青身上一暖,可他没有注意这份温情,他满脑子都是泊凡哥的生死,自然是忽略了他的体贴。
“好。”单青踩在马镫子上,一展轻功,稳稳当当的翻到了马背上。马感觉到有人在控制它,不安地踏着蹄子。江甲岚旋即手拉缰绳牵制住,马受到了力量,便不敢有什么动作。他两臂撑在马身,一脚以一个弹跳的动作,翻上了马。就这样坐在单青的背后,双手环住单青,回头对小二和马夫点点头,拉起缰绳,口中喝着:“驾!”江甲岚把单青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二人便冲出了几米以外。
“驾!”江甲岚御马的技术高超,坐在上面感受不到颠簸。
单青路上一直没有说话,江甲岚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他没有。烈日阳光洒在两人一马的身上,烘烤着他们的沉默。江甲岚靠在单青的身后,却感觉离单青那么远。
良久,江甲岚说话了:“泊凡是谁?”江甲岚克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听上去不那么有醋意。但这话说出来,还是充满了酸味。
可单青没有回答,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听到江甲岚的说的话。江甲岚突然后悔了,也许,单青听到话里的醋味反而会注视自己呢?也许,他喜欢那位哥哥很久了,自己只是白费功夫?也许……
“是情同手足的好哥哥。”单青突然的回答打断了江甲岚的遐想,“我爹爹和他的爹爹是同僚。”
江甲岚脑里亮出一个词,青梅竹马。
“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我从小的依靠。”单青闭闭眼睛,说下这一句话。
江甲岚稳稳心神,低声道:“我知道了。”然后拉着缰绳,一甩鞭子,让马跑得更快一些。
出了城,江甲岚看见了曾经和单青一起走过的那片野林,想到很多,他收回眼神,叹自己的多心,快马加鞭地往东边行去。
越往城外,路上的行人越是稀少,只是很远处有卖大碗茶姑娘的叫卖声,奢求过路人停停脚,风渐渐吹起来,吹动起两人的衣衫,把原本就虚无缥缈的叫卖声也吹得消失了。
是山,单青抬头看见,那郁郁葱葱的绿色是东山。不能说它雄伟,但它傲立在这里,就是它的胸襟,江火城就建在它的身后,是它挡住了夏日一半的炎阳,给江火人一点安心的慰藉。
世世代代的江火人都爱这座山,可这又如何呢?泊凡哥——我的挚友尸骨就埋葬在这里,被一群贼寇践踏,还有他的妻儿。在几天前他还有鲜活的灵魂,可现在呢?只剩下一堆白骨。这山,我敬、我爱,它却能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