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夜晚,天空不知不觉下起雨来,春风楼里却热闹不减,张灯结彩的样子与外头仿佛是两个世界。初尘独自一人坐在幽暗的青莲居,手中把玩一块翠绿色的玉璜,在灰暗中发出奇特的光芒,男人告诉自己他叫雁麒,走的时候留下了这块玉璜,说是什么信物,初尘用指腹轻轻摩擦上头细小的裂痕,它的坚韧让他吃惊,明明很容易坏掉的样子,但刚才狠狠砸去,却只留下一条细纹,他很是惊奇。
宫謦从王府回来后就守在门外,。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扶着烛火静静站着。
雁靖派人来接,也让初尘给打发回去了,此刻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些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保护雁靖,但又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他,于是他只能选择沉默。
初尘讨厌雁麒,属于憎恶的那种,但实际上他并不恨他,或许某种意义上他应该感谢他,感谢雁麒有来要挟而不是直接上报置雁靖于死地,但是如果雁靖知道了应该会很难过吧。初尘第一次有为力感,第一次在这种Yin谋中无能为力,第一次明知道是陷阱还非跳进去不可。
“唉•••”房里传出长长地叹气声,他竟然找不到折中的办法。初尘抬头轻唤:“宫謦”门外烛火摇曳,在纸窗印出红红一片。
“是”宫謦应声推门而入,冰冷的空气灌入房间,房内的温度迅速下降了好几度。宫謦把红烛放于桌上,动作迅速的点燃了位于房内四角的烛灯,房间亮堂起来。
“宫謦•••”初尘侧过头看着身旁的宫謦,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随后低下头的想要说些什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挤出来一句:“请你相信我”宫謦之于自己是主仆,是朋友,更是家人。
宫謦侧着身子,乌黑的眼睛望着初尘,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相信你”
初尘抬起头,正对上宫謦睁大的眼睛,在宫謦闪着莹莹波光的眼睛里清晰看到了自己满是疑惑的眼,不仅陷入思绪。
“主子•••”宫謦低低的言语,惊扰了沉浸在茫茫思绪里的初尘,空洞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注视着宫謦,显然他有话要说。
“主子,宫謦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管主子作了什么决定我都一定会站在主子身边支持你,相信你,直到主子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得已的事情,就像我爹爹一样虽然不愿意但为了家里还是不得不把我卖掉,如果有机会见到他的话我会告诉他其实我一点都不恨他。”
宫謦说的时候没有流泪,但悲伤却不自觉的渗出来,初尘觉得他或许不是不恨只是无力反抗于是便逆来顺受了。最重要的是宫謦似乎误解了初尘的意思,虽然他说的很令人感动。现在他觉得也许直接和雁靖说清楚会比较好,省得自己在这胡思乱想,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好。
看着宫謦暗淡的脸色,忍不住把他抓到跟前柔声安慰两句,没有说叫他忘记什么的这种话,初尘觉得伤口在心上,就算痊愈也总会有痕迹,没人有资格叫别人忘记。
雨下了一夜,快天亮的时候各自睡下,初尘只觉得手脚冰冷连被子也是冰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昏昏沉沉的也就睡过去了,这一觉做了个好梦,梦中有翩翩仙子,美丽的花园,倾泻而下的瀑布,憨厚可爱的动物,一切都烟雾缭绕,美好的仿佛不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