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谁?我为何要告诉你?!你想知道,也得拿出点儿诚意来。”
雪年纪尚幼,可实为机灵聪颖,外表淡然。其内心却是很活泼的,只因遇到太多的事情,不能显于表面罢了。
“呵呵,诚意?”月印煌轻笑出声,被这少年小大人般的言谈逗乐。
“叫什么?做什么的?从哪来?到哪去?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通通报给我知!”
孩子气尽显的雪尚未发觉,对待这陌生的男子,甚至是一名能在重伤之下只身闯入这机关重重的“听风园”、并且还没能让他发觉的“嚣张剌客”,雪已然蜕去了一丝警惕。
“呵呵,我是月印煌--”
“等等!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雪只剩满满一小脸儿的错愕。只是看着那雷打不动般正待娓娓道说身份的某男,不禁有些怀疑:一国之主竟是这副尊容?!
不过当瞄到男人腰间的代表皇室之主的蟠龙玉扣和蟠龙结时,表示了然…只是这两件皇室之物如今却染上红褐色的血迹。
“继续说。”雪摆摆手,懒得深究他这一国之主是个什么行为。抬手间,几不可闻的雅香散了开来…
“…我修炼刚至大成,却不知未何,竟走漏了风声。遂遭人暗杀,辗转逃脱。未曾想,误入了这园子,却被这园子里的机关阵法耗尽最后的Jing力,是以,只得留下…”
月印煌嘴角笑意更深了。
没错!这月印煌的确是误入了这园子,只是困住他的并非是这园子的机关阵法,而是…
当他落在树杪时,偶然瞧见了阁楼上、窗棂边的床榻之上:一袭堇蓝缎袍裹着的少年:甜美的睡颜,如婴孩般却毫无安全感的睡姿…
这一幕,一时迷了月印煌的眼,魂牵般不舍离去…
还有一点,便是雪的发色,冰色中掺杂着或浅蓝或海蓝的发丝和月印煌没有易容时一模一样!月印煌有些感叹,只因他所有的皇儿中,也只有雪的发色和自己的完全相同!而其余的的皇儿都多少会遗沾染到他们母妃的发色。还有那双银色的瞳孔,众多皇儿中虽也有银色的可却是极少数了。
只是就不知……这相同的眸色与发色到底代表着两人如何离奇的联系……
不过,月印煌这话雪也仅是半信的。雪能觉出男人的修为之高,就算重伤,凭“听风园”中的机关阵法想要困住这个男人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这男人可是拥有三万禁军、无数暗卫的皇帝陛下,就算被暗杀,也不可能无人来救,一定有手下躲藏在他感觉不到的地方!
“呵呵~现在我可全招了!小家伙你呢?”
月印煌也看的出雪不信他说的话,也不点破。
“家里只有我和染汐,再无他人。”
“染汐?她是谁?”
“我的侍女。”雪不欲多说。
“那、母亲呢?”月印煌问得有些小心,虽然听出家里没有父母,但还是问出口。
“死了!”雪语气渐冷。
上一世母亲难产而死,这一世又是这样!难道自己克母?!这样想着,有些厌恶自己…
“嗯 ̄ ̄那你的父亲呢?”月印煌也不深究,象征性地问几句。
“我没有!也不需要!”
本应在岁月的掩埋下渐渐愈合的伤口,这一刻又被这个男人无情的撕裂。
月印煌看着雪假装坚强的模样,不难想到小孩是被父亲遗弃的,一霎那如鲠在喉。
他也看到了,那抹嘲讽的笑,挂在这个小家伙的嘴边,那么无助,那么悲伤,仿佛全世界都遗弃了他!
月印煌平生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情绪,心脏被什么揪得紧紧的,无法呼吸。
“…人活着,就有比绝望更值得去追寻的记忆,也有比深陷过去更值得去做的事情。”
雪不知该如何,这种情况他从未想过,也没有人教他应该这样想事情。
一切的堤坝都高垒在前世的记忆里,而现在,月印煌的话是将雪这只小鸵鸟的脑袋从沙子中拉了出来,让雪面对这残忍与温暖交织的现实。
………………
拳头紧握的雪,有些瘦弱的肩膀颤抖着,深低着头…
月印煌又如何会猜不出那张Jing致的小脸儿现在该是如何的苍白。这一刻,无论以前心脏如何强悍的他,这一瞬间也被揪得紧紧的…
实在心疼…
突然,雪腰间被一条铁臂环绕,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被男人纳入怀中。
尚未回神的雪,一阵惊疑。
被紫凌花淡雅清新的香气缠绕,微温的清风与之辗转…不同的冷香奇异地融合,更添神秘…
雪抬头看向拥着自己的男人,觉察出他目光之中让自己受宠若惊的温柔。而那深邃的目光中还蕴涵着太多自己都不敢确信的宠溺。
“雪儿要试着相信我才行。哪怕你的亲人都离你而去,我会一直在。”
雪突然发现自己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