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沙坐在廊下,红姨在一旁站着,他叹了口气:“红姨,我没看好九韶,无心会杀了我的吧?”
“杀了你倒是不会。”一个冷厉的声音响起,“九韶什么情况?”
“无心?”海沙大惊起身,红姨也诧异的看着踏进门来的无心。他满身风尘,白发扎在脑后,黑凰映衬下银眼冰冷无比:“九韶怎么样了?”
“心机阁刚传来消息……找到九韶的所在了……是一群土匪干的。”红姨机械地说,“惊涛骇浪已经准备出发了……”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你干嘛?”海沙看着径直走进夜青书的房间的无心,无心从夜青书的墙上摘下一对双剑,冷冷的瞥了海沙一眼:“我去接九韶回来。”
“什么?!你不要休息一会么?你会吃不消的!”海沙追着无心冲了出去。
休息?无心无声冷笑,他现在根本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全部的身心都会尖叫着疼痛,为那双青碧的眼眸撕扯着疼痛。
惊涛骇浪带着潋滟在门口等着,波光还在江南道没有回来,三人看到无心一时不知所措,看到海沙跟在无心身后拼命打眼色,潋滟这才赔着笑:“无心,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无心扫了潋滟一眼:“走。”
一行人直奔太元城郊的黑虎山。不知什么时候有一股山贼在这里占山为王,到处sao扰生事。九韶的钺阁开张后第一笔生意就是接的黑虎山的订货。因为钺阁的制品品质很高要价不菲,黑虎山觊觎钺阁的技术又不想掏钱,于是找了个事由将九韶请了出去,然后九韶就一去不复返,一天后要求赎金的信笺到了海沙手里,海沙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立刻派出心机阁的人四处查看,同时给远在江南道的无心发消息。等到打探到九韶的消息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无心只想骂人,在这消息流通不发达的古代,消息传递的迟缓真是能害死人!五天!谁知道九韶会遭受什么!能把身手这么好的九韶骗走绑架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他忍不住痛骂海沙,责备海沙不赶快拿赎金去赎九韶,潋滟费了半天劲才把无心劝住。海沙苦着脸说:“我已经送了赎金去,但是那边不放人……他们说……九韶是妖孽……”
妖孽……无心的银眼一瞬间被点燃。
很快就到了黑虎山的地界范围之内,一行人弃马步行。无心对惊涛骇浪说:“带着你们的弟子,给我扫荡平黑虎山。一个都不要放过。把和九韶有牵连的人留下,剩下的统统杀了。”
惊涛骇浪惊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冷冽散发着杀机的无心。但是惊讶只是一瞬间的,两人恭敬点头:“是。”说完便各带数十名弟子消失了。潋滟和海沙留下陪伴无心,无心径直向前走去,海沙和潋滟一路清扫周围的暗哨警卫。
越往前走,越能闻到血的味道。无心的银眼冰冷,嘴角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扭曲的如同哭泣的微笑。
他不是脾气好的人啊,从来都不是。一直以来他活得隐忍而自制,只是因为他知道就算是把自己天性中暴虐的一面展现出来,也毫无用处。就算是天生暴虐,天生嗜血,没有实力去承担自己的脾气,最后只能死的很惨。所以他一直温和待人,一直隐忍而自制,一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直到……他也忘记了自己从骨子里都是凶狠的人。
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在你争我夺明争暗斗的地方长大,就是凭他的凶狠和硬气,他才在那种泥淖里顺利长大顺利离开,就是靠他不要命的生存方式,他才能挣扎着长大。
若是想让人尊重你,首先得先把他打趴下。如果想要活得好,就先得有不要命的觉悟。这就是他的生活理论,以暴制暴的理论。
踏进黑虎山寨的大门,只见四处都是尸体,惊涛踏着血迹走了过来:“和九韶有关的所有人都在大厅绑着呢。咱们的人只有两个受了轻伤。”
“很好。”无心的笑容灿烂如春花,轻盈的踏进黑虎山寨的大厅,地上跪着九个人,为首的是个黑胖子,他正在破口大骂。骇浪走过来询问无心:“要口供么?”
“我自己来。”无心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那黑胖子依旧在怒吼:“你们他妈的是哪条道上的?!你们休想从我这儿挖出任何事!”
无心走过去,一剑刺进他的喉咙,搅动一下向旁边划去。随着一声如裂帛的声音,那黑胖子的鲜血如喷泉一般的喷了出来。
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无心只觉得一阵恍惚,鲜血的味道比他想象的还要呛人还要恶心。他强忍着恶心反胃的感觉,挥手甩去剑上的血滴,随手一指:“九韶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那个人还试图硬气,无心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依旧是一剑。这次的鲜血染红了无心的半身,他恶心的几乎要眩晕,随手用滴着血的剑指向一人:“九韶在哪里?”
“您……说的是那个青发青眼的妖孽……?”那人的话才说了半截,他的喉咙也被无心割断了,无心暴躁了起来,滴血的剑尖戳进一个人的喉咙:“我最后问一遍。”
“在地下室……开门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