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之尽头,千山之方外,自有凡人难以窥见之地,世人或膜拜崇敬,或避之不及。
遇仙者自然向往,遇魔者自然畏惧。
仙与魔,妖与人,共同存在的时候,自有他们共处的法则。
若有不适宜者,无意或有意,不小心打破这个法则,那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或许,就算是神仙也是无法预料到的……
天翔大陆,时值天下太平。
地处西北,群山万仞人迹罕至之处,一座深幽的宫殿,森然矗立。
“舞门主,三天之期已到,考虑的如何?”幽森的声线在空寂的大殿响起。
一双隐约灰绿的瞳,隐在黑暗里,带着兴味,盯着大殿中央孤零零一个人影。
天色已晚,大殿里又不曾掌灯,站着的人就模糊在黑暗里。
只隐约一袭灰衣,裹在瘦削高挑的身上,一把黑发掩住半张脸,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沉默,说不出的单薄,说不出的寂寥。
灰绿的瞳缩了缩,隐约有邪气弥漫,“舞幽炀,本座对你,已算网开一面,半月前羽族的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你门中众人的性命——哼!”
羽族,半月前在一夜之间覆灭,全族上下五百之众,无一生还。
舞幽炀动了动低垂的头,侧过来的脸上无情无绪,只在轻蹙的眉尖有忧伤悄悄滑过。
低声开口,声音清冷如冷泉流淌:“狼王这是决定要违反圣令制约了……幻灵的下落,羽族都找不到,狼王以为,我小小一狐族会知道?”
“圣令?”微风一动,灰绿的瞳就近在眼前,盯着眼前低垂的头颅,悚然露了下利齿,“一块破铁,制约了妖魔两道整整千年,舞幽炀,你以为本座呆在这独孤山内,就不晓得你和羽族那贱/人的关系?说出幻灵的下落,本座饶了你们狐族一支,否则——桀!”
一声怪笑,两指扣住了舞幽炀的下巴,硬是逼得微垂头的人抬起了脸。
即便是在黑暗里,这张脸,也让自命不凡的狼王——独孤重九心头微微一动,狐族,确实是唯一能与羽族相媲美的种族,不过,堂堂狼王可看不上这股子狐媚气!
薄薄的唇邪气地挑了挑唇角,独孤重九放下手指,“听说人间有个场所,专门豢养貌美之人,以舞门主的姿色当为其中魁首,至于用途,本座倒是好奇,或许舞门主该去亲身体会一下,然后告知本座?”
舞幽炀的眸,迎视着狼王炯炯逼人的绿眼,眸光冷清,脸色淡然,似乎这威胁,对他来说太过于细微。
确实,比起可以颠覆整个天下的秘密来说,个人如何,实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
菱形的唇轻启,音调也是不为所动的,“狐族,在当年的封印仪式中并未参与,自然不知道幻灵的下落”。
独孤重九负手退开两步,接着道:“当然,既然要去人间身体力行,自然是要卸下一身修为的了,你说怎样?舞门主?”
黑暗里,长长的睫微不可见地轻轻一动,菱唇轻轻一抿,抿住了眼里骤起的风暴,舞幽炀依然淡然,“独孤早已稳Cao胜券,何必步步紧逼,既然已经决定违反制约,莫非狼王自觉胜算微薄……”
“哈哈……”独孤重九一声狂笑打断舞幽炀的话,“舞幽炀,你以为就凭凤城那几个老不死,可以挽回败势?做梦!说吧,看在你我同为妖族,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幻灵,在哪儿?”
微微上挑带着执着的凤眸,与炯炯绿光逼人的狼瞳对视,丝毫不落下风,坚定地摇头,“不知。”
“砰”的一声闷响,舞幽炀被独孤重九一袖子拂出,重重摔到石柱边。
独孤重九戾气满脸,厉声呵斥:“舞幽炀,你是非要挑战本座的耐性,来人!”
“属下在!”‘呼啦啦’刚刚还寂然无人的大殿,随着狼王一声令下,冲出数十狼卒,看都已幻化成人型,修为自然都在几百年以上了。
“把这贱骨头的妖骨给我剔了,扔到‘众乐坊’,什么时候肯说了,再什么时候带回来!滚!”
独孤重九紧握着右掌,恐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冲下去捏死这不知好歹的狐狸,而目前,他当然不能捏死他,舞幽炀,目前是妖魔两道里,唯一知晓幻灵下落的人。
看着舞幽炀被兵卒压下去,独孤重九怒气冲冲回了内殿。
‘砰’一声推开寝宫厚重的梨木门,冲正坐在软榻上的一人道:“过来。”
榻上人弱柳扶风下了榻,颜若春花盛开,声若娇莺初啼,“王,有人惹您生气了?”
独孤重九也不答话,扣住怀里的软/玉/温/香,随手就把人扔到了榻上,‘嗤’一声,毫不怜惜就把美人罗衣撕成碎片。
狼王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发/泄怒气……
“……这是什么?眼泪?诩青榴,伺候本座委屈你了?”独孤重九抬起微微汗shi的脸,却在身下美人眼角,瞥见有水珠滑过的痕迹,立时抽身而起,眼里有戾气凝聚。
知道自己一时情绪失控,惹怒了这个Yin狠的魔王,诩青榴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