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幽炀这人,不提他过于出色的容貌,毕竟人家是妖Jing。
但就唯二的两次接触,那冷情内敛的性格,还真让落成双看不上。
在他看来,内敛是好事,被人追杀这么久,若没有坚韧的性格,是无法带着诩幻这个小孩躲藏这么久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好事。
不过,在你孤军奋战的时候,你内敛过了头,一味拒绝援手,就不是坚韧,而是死心眼了。
这不明摆着的嘛,难得遇到自己这么有前途的大道长,那不应该赶紧靠上来,以后谁敢欺负他爷俩,对吧?
至于冷情,落成双对这词的理解,就是孤傲,孤傲这词,说白了也就是——傲娇。
你都被谁谁从妖界追杀到人界,有窝回不去四处逃窜,都这么惨了,你傲娇个毛啊你!
虽然舞幽炀那妖Jing样的傲娇,让他打心眼里严重鄙视了一番,再虽然,他也被绝色美人由母变公这事严重打击过。
但,作为未来横行五湖四海的大道长来说,既然已经答应黄三的托付,言出必行还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很是扼腕自己被美色所迷,以至于惹麻烦上身。
所以,在第二日启程时,舞幽炀出乎意料地选择与他同行,他虽有些意外,却没反对。
黄三没和他们一起走,他什么身份,落成双也懒得理。
那块黑牌,似铁非铁,似金非金,黑里透着紫金色,一面刻了一个‘三’字,一面刻了只鸟。
落成双研究过,除了那个‘三’字他认识,牌子材料他没见过,甚至那只鸟都看不出啥品种。
对于欺负他是外地户口的物件,他的处理方式,就是随手扔到口袋里。
一两银子结清了住宿费,五钱银子打包了干粮,二两银子买了几套成衣和两双靴子,落成双很满意,因为他觉得银子真耐花。
云州城一路往北,雪花也纷纷而落,好在风不大,穿了夹袄外袍,如今又有内力在身,倒真没觉出冷。
扫了眼身后侧的一大一小,从出客栈门开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舞幽炀带着诩幻一直拉后自己半步的距离,既不远离,也不亲密,更一句话都没有。
落成双也不是个多话的人,懂得保持距离的人他一向很赞赏。
不过,小诩幻的嘴巴也跟蚌似的一言不发,就让他觉得这时代的孩子真是太懂事了,师父一个淡淡的眼神,徒弟愣是一个字不敢吐。
概如落生花那样没大没小的师父,如自己那样没上没下的徒弟,这世上也是难寻的吧。
离开落日谷不过两日,落成双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了思念的感觉。
思念那个为老不尊就知道吃的花生师父,思念那个乖巧纯净的叶儿弟弟。
原来,不过半年,落日谷已经是他的家了。
看着乖乖跟在舞幽炀身边,低头默默走路的诩幻,落成双开口问道:“小幻,几岁了?”这要是个女娃娃该多好,他就可以拐回谷里,给叶儿当个童养媳。
“……我……”一直紧闭着小嘴紧跟师父脚步的诩幻,突然听见落成双的问话,抬起被雪扫得微红的小脸,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几岁?羽族最纯粹的火凤一支,百年卵生,百年褪壳,百年蕴形,百年成人,如今,看似八、九岁的孩子,用人类的计时算来,从他羽化成人的那天起,怎么算也该有五百岁了。
但要是算在人界走动的时间,他才不足两年,怎么回答这人类哥哥幼稚的问题?
舞幽炀看了眼诩幻,又撩睫看了眼正侧过脸的落成双。
飞舞的轻雪里,落成双着一身暗青色的夹棉衣袍,侧过来的脸,嘴角带着丝笑,轻轻挑起的眉,弯着一双波光盈盈的眼,整张脸,整个人,少年的意气风发之外,那气息,居然安逸而温和,恍然就如雪后初晴的阳光,干净,温暖。
这样的落成双,让舞幽炀瞬间恍惚一下。
似乎,好多年以前,也曾有那么一个人,衣袂翻飞站在大雪苍茫的山巅,象太阳神灵,让所有渴望温暖的人,都心甘情愿匍匐他脚下。
舞幽炀的恍惚不过一瞬,落成双没注意到,他只看到诩幻欲言又止的小脸,倒立时明白过来,内个,师父是个狐狸Jing,徒弟难道还能是个人?
话说到这儿了,他敢不敢带着两个妖Jing,耀武扬威直扑小裙子皇帝的皇宫?
更或许,还没等他们走到殷都皇城,半路上就被哪个大师给收了。
这世道,他刚从兔子不拉屎的山沟沟里钻出来,谁晓得魔幻到啥程度了,对吧。
抽了抽嘴角,落成双觉得,如此很有必要和妖Jing说道说道,关于人与妖的问题:“舞门主,我们此去是往殷都皇城,不过我这是头次出远门,路上……”
话没说完,舞幽炀就抬眸直直看过来,那双妖娆中带着冰雪的剔透眸子,愣是让他未完的话带着口水咽了下肚子。
舞幽炀看着点点飞雪,落到一身青袍的少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