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的菁园梨花依旧粲然地绽放着,如烟如海的花朵晶莹得几乎透明,微风拂过那梨花仿佛也笑得花枝乱颤,花瓣飘然而落,落在那人如雪的长发上显得格外清幽。
顾惜朝莹白如玉的青葱玉指轻轻抚、摸手中的衣衫像抚、摸初生的婴儿般小心翼翼喃喃道:“重锦、重锦……你快回来吧!我等你等得梨花都快谢了,我想你都快想疯了,重锦——”
顾惜朝深深地将脸埋在衣衫里久久、久久不曾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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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华被带走的当天——
“要想让他平安无事就让亲自段重锦去菁园交换吧!!”金砖、银票兄弟如是说,在迷烟的掩护下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绿荫阁顿时乱成一锅粥。
“怎么办?!”江从鸢急得团团转,连君少安也眉头紧锁,莫一白就更别提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唯独不见了一直追着君少安与江从鸢取材的段无袖。
君少安狭长的凤眼微眯冷冷地扫过众人,却唯独不见段无袖的踪影,莫一白此时问:“段无袖呢?”众人摇头表示不知,君少安与莫一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此事一定与段无袖有关!!”
君少安开始回忆与段无袖相遇时的种种,以他的武功天下能与他过招的人屈指可数,而段无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在他毫不留情的全脚下虽狼狈之极却能全身而退可见此人武功了得,不!!应该说他的武功不在君少安之下!却有意隐藏,当时君少安就有所察觉但是摇光竟查不出他的底细,几日相处下来发现他似乎并无恶意,再加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料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也就暂且由他去了。没想到他竟是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的“生死判官”——段重锦。
莫一白亦是如此认为可让他纠结的是——
“段无袖,不!段重锦与重华相遇不过是半月天之前事,并无深交为什么金砖、银票会以此为威胁呢?似乎吃定了段重锦一定会上钩……还是说,段重锦他来绿荫阁接近重华本身就是带着某种目的?”
莫一白深深地索眉,这样一来事情就复杂了!!君少安习惯性地眯起狭长的凤眼单手抚着下巴:“我想这事得通知双儿,段重锦这人一向神出鬼没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得到?不然金砖、银票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了!也许——”
“也许什么?!”莫一白皱眉问,君少安神秘一笑:“双儿知道为什么也不一定哦!!”
宇文双知道为什么?莫一白不可置否,君少安当下招来奔驰(奔驰:我终于又登场了!!)八百里加急前往东陵送信,江从鸢惊叹不已,莫一白再一次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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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微笑脸上有着桃花胎记的萧遥璟不急不缓地摸着手中的玉如意,艳如桃李的脸上带着狂放不羁的笑嚣张至极:“我说你啊,事情都到了这一步都不肯出面,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呵呵……”
对方仍旧不说话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除去易容那竟是一张与李重华八分相似的脸,眉若远山、目如秋水、青丝如墨、玉骨冰肌,看到段重锦就犹如看到了放大版的李重华。可以说,李重华就像简装版的段重锦,段重锦就像Jing装版的李重华。由此大家不难推论出某些结论。
段重锦转着手中的判官笔目光悠沉,顾惜朝,这个人是他想忘记却不能,想憎恨却又怀着憎恨意外感情。很矛盾,段重锦的沉默让萧遥璟有些不耐烦了他打掉段重锦手中的判官笔:“喂!我说——”
“妖Jing,你说他到底想要什么呢?”段重锦轻叹一声,像暮春的烟雨分外凄凉、分外忧伤,萧遥璟不说话了。段重锦缓缓站起来向外走,每一步都格外悠长脚步抬起又落下像一声声沉重的叹息,有些单薄的背影消失在仿佛永远都无法到达尽头的走廊尽头。
萧遥璟复杂地看着段重锦离开低头望向段重锦判官笔转过的地方,那里赫赫然是顾惜朝的脸,细腻的笔触每一处都如此逼真,梨花树下那人负手而立微风拂过那人微笑的样子美得仿佛可以吸人魂魄。
“说到底你还是爱他,”萧遥璟苦笑:“何苦呢?”想想如今的顾惜朝,重锦啊重锦,你可知他为你付出了多少?白首不离,苦得又何止你一人?你可知他伤害你比伤害他自己更痛?你可知他为你一朝青丝变华发?你可知其实是他托我照顾你?你可知他为保你周全不惜与全族为敌?你可知他病重夜夜咳血念你到天明?你可知、你可知……
这些你都知道,可是误会他的你却还是深深地爱着“一直不停伤害你”的他。
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这样的你和他,你们的爱情究竟还能这样伤痕累累地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