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睡得踏踏实实的一觉,连翘一大早就自觉醒来,笑眯眯漱口洗脸,笑眯眯穿衣理发,又笑眯眯坐在桌边等着别王起来用早饭。
一顿早饭别王就被连翘突如其来的好心情折腾的没胃口。
“别王,起来啦?赶紧来吃饭了。”
“别王,要喝粥不?我盛一碗给你。”
“别王,要吃馒头吗?什么太大了吃不下?来来来,我帮你吃掉一半。”
“别王,别光吃不喝啊,小心噎着,喝碗豆浆不?”
出手不打笑脸人。天知道连翘哪里来的好心情,别王只被恶心的鸡皮疙瘩四起,一大早就被人扰的心烦意乱,吃个早饭都不踏实。
“别王……”
“你烦不烦啊!”终于忍不住,别王大吼道。吼完才发现,对面的连翘只自顾自满面春风啃着馒头,别王回头,才见一脸错愕的游兰。
“哦,是你啊游兰,怎么了?”
“……易家老爷让我来把别王您还有他们家小少爷请去大厅,说有事宣布。”
“哦?”别王和连翘异口同声道,什么重要的事非得要把人叫去大厅?还宣布?
两人赶紧换套漂亮衣裳,才来到大厅,发现府上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厅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红布缠绕的箱子,易老爷喜滋滋的迎上来,“老夫给别王请安。”
“不必多礼。”
“来,你们赶紧入座吧,老夫有要事相告,还有幸请得别王来当见证人,真是可喜可贺!”说完就坐回主座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连翘和别王。刚坐下,就瞧见一张陌生面孔,一介书生,二十五六岁,眉清目秀,姿态悠闲,一脸和气坐在大少爷易天身边。
“这样一来,人都到齐了。那老夫就直入主题吧。”易老爷顿了顿,面向易芸道:“芸儿,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一。”易芸低着头轻声细语道。
“好,好。这位白奂仑公子,年方二十六,芸儿看来如何?”
瞅了瞅白公子,易芸轻声回道:“气质出众。”
“好啊!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今儿个老夫就定下父母之命了,白公子,这聘礼我易家就收下了,改日我们再来商榷细节。”
白公子清淡一笑,作揖道:“白某有幸得易老爷与易小姐赏识,还谢过易老爷了。”谈吐之间倒没有丝毫卑微之色。
“老夫欣赏你!易芸啊,挑来挑去总算挑得个中意的,你真要感谢你大哥啊!要不是他说碰巧认识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才,爹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更合适的了!”
原本只是安安静静听着的易芸猛的抬头,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突然闪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追问道:“大哥?!”
“是啊,易芸妹子,大哥看你总是深入简出,难得有机会能遇见如意郎君,前些日子恰好遇见从前私塾里的同窗,如今你看看,已经一表人才,难道还不赶快介绍给自家妹妹?”
一番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只易芸默不作声,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褪去,只留下浓浓哀伤。
易夫人明察秋毫,心揪道:“芸儿,你怎么不高兴?”
“……”易芸嘴唇蠕动似是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怕是妹子要嫁人,心里舍不得爹娘吧。”易风体贴的接话。
“真是这样?”
易芸的眼泪漱漱地往下掉,话都耿在喉中,只重重点头。
“傻孩子,我虽不是你亲娘却胜似你亲娘,这些年来我待你如己出,我也舍不得你呀!”易妇人说着,眼眶泛泪,“但女儿打了总要嫁的,等你有了自己的家,便会明白做父母的一番苦心。”
易芸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哽咽道:“姨娘教训的是……孩儿……孩儿不哭。”
“乖。”易夫人拉过易芸,充满慈爱的目光看着她,又用手绢去擦拭脸上的泪珠。
才刚笑完,众人又被这画面感动,个个神色凝重,五姨太和易风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好像要出嫁的是自己。
“今天就到这里吧。三日后再请白公子府上一聚,自家人先吃个订婚酒喜庆喜庆。”易老爷兴高采烈送走白奂仑,便回房歇息去了。
连翘瞅瞅易芸,又瞅瞅易天,暗地里笑开了花,易天啊易天,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何必急着把人嫁出去呢,不嫁则已,一嫁,嘿嘿,害死你自己!
又想到易芸伤心的神色,连翘愤愤地想,难得易芸一副烂好人心肠还要被你糟蹋,既然你真像别王说的那么狠心,也别怪我柳连翘恶毒了。伸手摸摸怀中藏着的药瓶,连翘嘴角止不住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