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担忧的事情,三天的时间就过眼云烟般轻松过去了。
这一天迎来了定亲的日子。易府上下所有人都到齐了,就连师府的老爷夫人也请了来上座。这之下就突显出白奂仑的孑然一身,并非他不在意这门亲事,只不过白奂仑儿时父母便双双去世,只留下庞大的财产和满屋满柜的书籍。因此白奂仑虽无名无权,却饱读诗书满腹经纶。
易老爷看中的,恰恰是这一点。虽然门当户对很重要,但真要让易芸嫁入豪门,连最简单的推算都不需要,那静如止水如死水的女儿定会被湮没在争权斗势的波涛暗涌里。易老爷固然保守,但在他的眼里,儿女的幸福始终比什么都更为重要。此时突然冒出才品俱佳白奂仑,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不可不要。
人都齐了,客套话也讲了,于是易老爷命人上菜。几十道简单而Jing致的菜肴端上桌面,易老爷是有深意的,希望白公子明白易家小姐就如这菜一样简单,却要人细细品味才能觉出其中的Jing致。
别王是最特殊的客人,自有雅座相奉,座上所有人照规矩都必须挨个儿给别王敬酒。这是繁文缛节,可不麻烦,平常人家女儿出嫁,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别王这么尊贵的证婚人。
按照家中辈分年龄的排位,连翘恰好坐在易天的左侧,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别王身上,连翘有意无意将袖口甩到易天的酒杯上,荷毒无色无味,没有人察觉出杯中多了些东西。
连翘可是卯足了劲,把瓶里藏着所有的毒都放了进去,对于连翘总有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且还是十倍的犯人。不过连翘总是知道,虽然量多,但这荷毒的毒性轻又慢,不易发作,等哪天易天眼一翻腿儿一蹬,谁也查不到他连翘头上。
余光不断注意着易天,终于心满意足见他毒酒下肚,连翘不自觉嘴角扬起愉快的弧度。
“二弟,什么事让二弟开心的笑出来?”
心下一惊,回头,竟是易芸端着酒杯前来敬酒了。
真是失敬,连翘赶紧站直了身子,端起酒杯道:“没什么,想到大姐终有个好归宿,不禁莞尔。”
“那真是多谢二弟了,”易芸眼神中仍旧藏不住的悲伤,“只不过是福是祸还不清楚。”
“大姐,”连翘压低声音,“小弟不是多嘴。只不过那种人,大姐你还是趁早忘了罢。”
“我知道二弟只一心为我好,”易芸哽咽道,“只是感情的事谁都抵抗不了。待二弟有了心上人自会明白。”
美酒下肚,易芸皱着眉,趁着酒胆又加了一句,“二弟,大姐心甘情愿就这么嫁了,也同样为了你好……”
“大姐所言何意?”
“……你不必明白,赶紧给别王敬酒去吧。”易芸指指已和别王寒暄完,正往回走的易天。
连翘正报了一箭之仇,高兴地斟满了酒就往别王处走。
和易天擦身而过,连翘的嘴角还来不及上扬到最佳弧度,手中的杯子顷刻翻落在地。
美酒在冰冷的大理石板上氤氲开来。
连翘的胳膊被牢牢抓住,从那人借着接触传来的颤抖,痛苦的让连翘快要窒息。
迎面只看见所有人惊恐的目光,就连别王的眼神中也带着难以掩盖的惊奇,连翘深吸口气,缓缓回头。
就在这一刹,易天抽搐着身子就像被人抽光了骨头一样软了下去。
不知谁带头一声尖叫,紧接而来的就是易芸不顾别人猜忌绝望扑来的身影。
“易天!易天你怎么了!!易天——”
那是连翘迄今为止听过最撕心裂肺的叫喊,那是亲眼看见爱人在自己面前倒下的绝望,那是连翘还没有机会品尝到的无力。
又有几个壮汉冲上来,将易天抬走,不知什么时候大厅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只留下寥寥数人。
感觉有人从身后围抱着自己,借由这种在连翘的世界里被称之为浪漫的行为,传递着言语无法表达的安慰。
“连翘,你放心,他没死,只是晕了。”凭借着这个声音,连翘的灵魂总算有种回归身体的安稳。
“没死?”这句话给连翘的不只是一点点安慰。就算在自己原本灯红酒绿的世界里,也有黑帮的客人在自己面前杀死一个不相干的人。看见别人死在面前感觉固然凛然,但这并不一样,这是第一次,曾经和自己说过话,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突然痛苦地拽着自己那样倒下了。一瞬间看尽所有人的喜怒悲伤,这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前几日,本王就下令卫墨在易天的饭菜里下毒,算算现在,最多也只有晕倒的程度,不可能这么夸张的抽搐,真是没有想到。”别王特别警惕压低声音道。
连翘明显浑身一颤,声音都在发抖:“你……你……你真应该告诉我的……”,尽力平息自己的情绪,连翘一字一句道:“就在刚才,我把瓶里剩下所有的毒药,都撒在他的酒杯里了。”
“什么?!”别王难以置信的声音刺激到了此刻连翘最脆弱的神经。是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