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羽这天晚上就立刻能活蹦乱跳,于是把昨天慕盼兮交代的安静静养,不要吹风的医嘱丢到一边,拉着颜宽要出门去后院演兵场转悠转悠,结果太过激动,下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啃地,艰难爬起来之后,看他憋笑憋得脸通红的模样,何羽揉揉红肿的额头,眯着眼睛道:“想笑就笑吧”
“属下不敢”他声音都憋的颤抖了。
何羽瞪他:“要笑就笑,还说什么敢不敢的,我最恨你这虚伪行径,作为惩罚,我这就去挖了你院子里的菊花酒”
他立刻急眼,“大……大人……你这是……这是大言不惭公报私仇公报私囊狼狈为jian为虎作伥!”
何羽拎了一把顺手的铲子去他院子里挖酒,正好自己大病初愈需要锻炼一下身体。何羽捧着颜宽视为宝贝的菊花酒正打算揭开品尝一番,却不想碰上慕盼兮过府检查病情。
“将军好雅兴”他道。“我似乎在上个方子里写了,将军这病最好静养,不要吹风”
何羽尴尬:“哪里哪里,我只是觉得好多了,慕大夫一起坐下喝一杯吧”
他将目光从何羽捧着酒壶的手上移到刚刚被磕得红肿的额头,何羽不知怎么的被他看的浑身发冷。
他这才缓缓一笑,道:“可惜盼兮还有要事在身,无缘陪小将军共饮”他顿了顿,招呼身后药童给他递上纸笔,他迅速写下另外一张方子交给药童嘱咐他送去给颜宽。
何羽看到小童接过药方后抬头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悲悯,何羽顿时身上又一寒。
“劝小将军,还是戒酒的好”他离开前说道。
这天晚上饭后,喝着比平常苦了几倍的药,何羽就差眼泪没流出来了,顿时明白了慕盼兮身后小童那个悲悯的眼神的意思。
颜明看何羽喝药喝得痛不欲生的样子,问道:“如律啊,可是又不舒服了?”语气间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他看何羽端着的药碗,顿时了然:“可是得罪盼兮了?”
何羽闻言点头,老头子转头问侍立在身后的颜宽发生什么事了。
颜宽委屈了半天总算找到个发泄口,忙不迭地说:“小将军不安于室弄伤额头还硬要喝酒结果被慕大夫发现了,所以才换了药方”
何羽手抖了一下,他只觉得颜宽那词用在这里不怎么合适,究竟怎么个不合适法却也着实说不上来。
颜明只理解了偷喝酒这仨字,于是拿筷子扬手又要抽何羽:“你丫兔崽子有酒喝就不知道先孝顺老子!”
颜宽原来是老爷子身边的侍卫,原名李元宝,颜如律同苏临风成婚之后老爷子就让他跟着颜如律以保周全,他武功倒是在整个颜家军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人也是大老粗,而且和老爷子一样崇拜识文断字的苏临风,于是缠着苏临风给他改了名字,又缠着他从他那里学来几句成语。因为对意思一知半解,所以经常让人哭笑不得,何羽平时只觉得这人好玩,今天才算尝到了苦头。
而唯一能理解不安于室这四个字意思的苏临风,只抬起凤眼浅浅望何羽一眼,回头对颜明道:“临风吃好了,告退”
晚上何羽在颜明Yin森的视线下回到苏临风的房间,关了门发现他居然在房内自己下棋,于是委婉问他:“今天不看书么?”
“不看”他回答道。
何羽应了一声,慢吞吞走到床边准备睡觉,他拈着一粒黑棋,浅笑了一下,道:“劳烦将军打地铺了”
何羽转头,他只生气的时候才会称呼颜如律为将军,记忆里是这样的。
他继续自己下棋,不再看何羽一眼,何羽不知道他又在哪里受了气迁怒于自己,但还是认命地开始打地铺。
第二天天没亮,何羽朦胧起身和苏临风一起去上朝。
因为去得早,站在那里无所事事,只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分外诡异,想来可能是以为失踪这么久别人好奇多看两眼罢了。
这时候皇帝进来,大家开始早朝。停在何羽脸上的目光这才统统收了回去。
处理过各种政务之后,皇帝拉出何羽关切询问一番,何羽照实回答,皇帝是个仁君,闻言顿时唏嘘不已,赏赐了一番,聊表安慰,何羽装模作样地跪下谢恩。
“小将军起身,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何羽闻言抬头,皇帝是个胡子花白的老爷子,貌似跟颜明一般岁数但比他显老很多,大概是因为身体不好。
“小将军额头上怎么有伤?”
“回陛下,不小心摔的”何羽诚实的说。
皇帝眼神不经意在苏临风的脸上游走一番,苏临风脸上的红印子此时还没有完全下去,隐约的还有那么个形状。然后再看何羽的眼神写满了原来如此。
“小将军和苏御史的家事,朕本不该插嘴,可是你们两人都是国家栋梁,还希望两位行事注意影响,家和万事兴”
何羽愣在原地,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待苏临风拉他袖子跪下谢恩才反应过来。
客串和事老的皇帝很开心,心满意思挥袖示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