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颜明很高兴,多喝了几杯,醉熏熏得话有些多,他说要去拔剑给何羽露一手,结果刚离开凳子就跌了下去,狠狠摔在了桌子底下。
何羽招呼颜明的侍卫将他抬出来,送他回房。
苏临风默默看着,低声询问何羽怎么回事,何羽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慢慢说道:“老管家说,我爹的腿,一辈子都不能再走路了”
他有些震惊,但是很快想通了其间弯弯绕绕,于是也不再追问何羽。
何羽又喝了几杯,也开始话多了,“我爹不愿意让我知道,他想瞒就随便他瞒去,你可只当不知道,照常对他,行么?”
他笑着又给何羽斟了一杯酒,说,“自然”
何羽真诚地看着他,“谢谢”
他揉揉何羽脑袋,“你我夫妻,不必客气。”说罢又给何羽倒酒,何羽依旧豪爽一饮而尽。
这般牛饮下去,没过多久何羽迷迷糊糊地,脑袋仿佛缓慢地开始生锈,逐渐转不了弯,他问什么,何羽就答什么,从未有过的乖巧样子,何羽知道自己这是已经喝醉了。
苏临风这才收了酒壶,道,“阿律,半月不见可曾想念我?”
何羽迟钝地眨眨眼睛,严肃地点头。
他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伸手抚了抚何羽的脸颊,顺手将何羽颊边碎发掖到耳朵后,手指接着拂过何羽的眉眼,鼻子。
何羽迷茫地看着他,眼神虽然清明,但是脑子已经彻底像一滩烂泥了。
苏临风的手指滑过何羽的嘴唇,眼神突然变得深不可测,不同以往的温和明润,这让何羽有些害怕,身子往后挪了挪想离他远一点。
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什……什么?”何羽舌头有些大,结结巴巴地问。
苏临风瞥何羽一眼,“这里”他手指滑过何羽的嘴唇,“难道是你自己咬得不成?”
何羽摆摆手,“就是我自己咬的!”
他张张嘴巴还要说些什么,何羽打断他,笑道,“公子难不成以为如律又出去鬼混,被哪个男人咬的?”微微顿了下,“换句话说,公子难不成是吃醋了?”
苏临风偏过脸去,耳垂微红。“知道你自己名声不好,就要多多注意,你家中有父有夫,再被传言去鬼混,你还有何面目回来见我?”
何羽尴尬挠头:“公子,你这话,我……”
他垂下了眼,过了会儿释然地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阿律,人都是这样的,属于我的,我就想让他完完全全属于我,只想他单独只属于我,倘若我知道你对别的男人笑,和别的男人亲近,我就会难受,就会吃醋,懂得么?”
何羽脑袋半边水半边面粉,一晃就成了一脑袋浆糊,下意识点点头,其实连他说的是什么都没闹明白。
苏临风拉过何羽的手,拂过何羽右手指尖,“那些针孔,都好了么?”
何羽似乎隐约想起来那么一回事,无所谓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几个小针眼算得了什么”
他抬手扶了下额角,对何羽异常无奈。
“我晓得那手帕绣得难看,公子若不喜欢,我改天去街上买个送给你”何羽道,揉着越来越沉的脑袋,昏昏欲睡。
“……不必,我喜欢”他说。
何羽抬头冲他笑了笑,他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放到何羽手心里,何羽端起一饮而尽,他又轻声说道:“阿律,喜欢我么?”
苏临风素来温和平缓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音,像轻飘飘的一片羽毛滑过心头,痒丝丝地让人无法拒绝,他的口气像盼望着答案,却又不想听到答案。
何羽醉眼朦胧地看他,到嘴的答案刚要说出口,就啪得一声趴在了桌上。
隐约听到他叹了口气,何羽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身子一轻,感觉他打横抱起自己朝房间走去,压低声音轻声吩咐颜素去煮些醒酒汤。
迷迷糊糊的,这次何羽是真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苏临风正揽着何羽的腰睡得香甜。
何羽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半夜也没有被冻醒,何羽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乱七八糟地想着,果然有人暖床就是无比的幸福。
早朝依旧是那个模样,只是今天大雪,许多大人都来的有些晚,大家相互寒暄,张尚书过来向何羽赔罪,说上次的事情给何羽添了麻烦。
何羽摇头道:“大家都是同僚,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更何况陛下的事情确实让人伤透脑筋,张大人身为尚书为陛下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长吁短叹两句,重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夜未华敛眉坐在龙椅上,听下边的大臣的上奏,偶尔吩咐两句,大臣拱手表示领命,重新回到队伍里,整个早朝气氛严肃而且和谐,效率也挺高。可惜都与何羽无关,边关安稳,大将无所事事也是正常的,何羽站在原地低头抬袖掩饰着打了个哈欠。
“噢,苏御史已经回来了”夜未华瞥过苏临风,不知是否是何羽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