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临风睡在书房,何羽躺在床上瞪大眼睛,辗转难眠。
第二天是旬日,没有早朝,何羽早早起来,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柄剑,简单洗刷下就准备到后院练剑去,大雪此刻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天色依旧Yin森得厉害,刚打开房门何羽就打了个冷战。
颜宽默默跟在何羽身后朝后院走去,一脸苦逼。
昨天苏临风大发脾气将何羽赶出书房的事情,何羽以为没有人知道,哪里晓得书语那家伙躲在一边一直在听墙角,等到晚饭的时候,将军府上上下下都晓得何羽“故态复萌”,拈花惹草,惹得公子大发雷霆。
阖府上下,无论做饭的厨娘还是洗衣的丫鬟大娘,都是苏临风的死忠,何羽现在的处境岂止是凄惨二字能形容得了的。
而颜宽作为被殃及的那条池鱼,看何羽的眼神都是又哀又怨的。
何羽刚练了会儿剑,老管家就捧着何羽的官袍急匆匆来后院找何羽,说宫里有圣旨来了,要何羽出去接旨。
何羽将手中握着的宝剑擦了擦,放进剑鞘中,扔给颜宽,直接将官袍套在衣服外边,一边心不在焉地自己系上腰带,一边询问老管家:“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老管家道:“小将军自从云镇回来,闲了将近半个月了,估计陛下要给小将军找些事情做了吧,毕竟这么闲着也不是回事”老管家显然是看不惯何羽整天无所事事了,估计那些昨晚的那些流言,他也听到了。
何羽心下无奈,要知道和边关战场比起来,京中的武官做什么事情都是打发时间的。
何羽开始有些想念云镇高高的城墙上刺骨的风和猎猎的军旗,垂眉掩住这些情绪,何羽道:“如果不出意外,开了春估计我就又得走,这些日子全当休假也无妨,陛下此举,估计是打着以后不放我离京的主意”
老管家一想就通,低低叹息了一声。
前来传旨的是夜未华身边的禄公公,圆脸圆润身材,整个人也总是笑眯眯的,他读完了圣旨,笑容满面地叫何羽起来:“小将军,还不谢恩?”
何羽呆愣地领旨谢恩,心中只想骂娘。
夜未华勒令何羽暂代中郎将之位,整顿禁军。
禄公公见何羽模样,极其和蔼地安抚何羽说道:“小将军不必怅然若失,陛下说,禁军的职务只是暂代,他日想小将军倘若想上沙场卫边疆,依旧随你”
何羽被他看破心事,有些尴尬,低头不语。
禄公公看着何羽,脸上笑容愈发明显了。“哟,老奴可是看着小将军从半大小子长成大姑娘的,如今看到老奴倒是如此不自在了,老奴这心肝可是疼的紧啊”
何羽于是也再不隐瞒他,“公公知道的,我这性格还是喜欢去那边疆待着,长安这地方不适合我,禁军里边,水浑着呢,稍不留神就不知道招惹了谁,我爹现在也懒得收拾我的烂摊子,我自己呐,又讨厌那动脑筋的事情”
“小将军有多聪明,老奴又不是不晓得,恐怕是懒得在这种事情上动脑筋罢了”禄公公道。
何羽作揖:“公公英明”
“得了得了,小将军也莫要在老奴这里说这些好听话了,陛下勒令小将军今天就必须走马上任,所以您还是早早地开始收拾快些走吧。”禄公公笑眯眯地道,然后转身走了,颜宽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门。
何羽垂头丧气地跟颜明汇报了情况,颜明听完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何羽几句不可鲁莽,就放心地让何羽滚蛋了。
走到门口,颜宽已经收拾好了包裹,牵着马等着何羽,何羽走出府门,伸出手接过缰绳,回头看了一眼,府门口只有送走何羽的几个小厮和老管家,那温润明和的身影没有出现,何羽有些失落,稍后一想,也释然几分,毕竟他正生自己的气,他那脾气,总归是要恼自己几天的。
颜如律的练兵方法是遗传自颜明的,朝堂中许多文人评价过颜氏父子二人练兵着实太狠,这话到了武将那里都是当笑话听的,平时练兵不狠,难道非要等战场上缺了胳膊少了腿才后悔么?颜氏父子二人都是自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颜如律六岁的时候就在死人堆里睡觉,知道士兵的命有多脆弱。
禁军颜如律前些年的时候待过,不过那时候的士兵现在几乎换了一拨,一部分高升,一部分调到了边关,高升那些大多都在禁军内部做了百夫长,所以大多认识颜如律,听闻何羽来担任中郎将,一个个吓得心惊胆战。
底下的众士兵一个个瑟瑟地看着何羽,何羽心里颇不是滋味,大繁鲜少有武将混到颜如律这种地步,光凭名字就能让底下士兵心生畏惧的。
何羽站在台上沉默了半响,前边的士兵开始抬起眼睛打量何羽,然后和后边的士兵窃窃私语起来,何羽耳力好,他们的议论何羽听得分明,“看那颜将军也没那么可怕”
“你说不是百夫长吓唬咱们的吧”
“嘿,你看那边百夫长,一副要尿裤子的熊样”
“百夫长个孬货,居然被吓得屁滚尿流,哈哈”
“估计颜将军也是凭他爹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