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时,繁华喧闹季。随着百花会的悄然开场,纸醉金迷的气息愈加的浓厚。江岸画舫穿梭,江边歌红柳绿。
到处的华贵应接不暇,可是即便如此,仍有一个罩着银白纱帐的软轿吸引着四周的人侧目。倾泻的纱帐随着软轿的行进微微飘动,恰到好处的厚度只能隐隐的看出轿中人的轮廓。轿中人散发的高贵气息,引的路人都想透过那薄薄的纱,一睹真容。
斜靠在轿中的鸢铭斯空全然没有理会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因为此时他的心情很好。在看到伊香阁那金碧辉煌的楼宇时,更是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倾倒众生的微笑。
软轿没有在伊香阁的门口停下,而是直接从另一个长廊行进而去,紧接着,软轿后跟随着一众衣着华丽的人群。大厅中的众人看着那消失的银白,无不即好奇又羡慕的感叹到:“不知这是哪位大人租下那顶楼了。”
“落轿”一声清亮的声音在一处布置的清新淡雅的楼前响起。
轿前的轻纱轻轻晃动了一下,一抹水蓝飘出。不同于其他的高官贵族,鸢铭斯空一向讨厌胭脂之地,但今日不知是因为心情好,还是因为伊香阁那不落俗套的装饰,鸢铭斯空竟觉得眼前的一切舒心不已。
虽说三年前鸢铭斯空已经到过这里,但是不同于那时冷漠厌倦,此时的他竟微微透着些暖意。来到顶楼,鸢铭斯空还是选在以前的位置,坐定后,事先安排的歌ji陪侍便进到宽大的房间。
“紫苏、白灵、红盏给各位公子大人请安。”走在最前面的三位红粉佳丽一一向房中的客人作福。
“想必这三位佳人就是享誉江南的三位花魁了吧。早就听闻各位不仅相貌无双,才技也是独步江南。今日得以相见,还望三位佳丽能一展才技啊。”站在鸢铭斯空身边的一个灰衣少年在鸢铭斯空的暗示下开口说道。
“公子言重了,白灵等人今日献丑,不好之处还望见谅才好。”名唤白灵的粉衣女子答道。
早在所有人进入之后,鸢铭斯空就在悄悄的寻找那个有趣的白衣少年,不,此时应该是少女。可是任凭鸢铭斯空如何查找,入眼的都是衣着暴露,光鲜亮丽的庸脂俗粉。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失望,不过虽然没有见到真正相见的人,但还是看到了和小人儿最亲近的紫苏。
换上一副慵懒的姿态,鸢铭斯空缓缓张开薄唇,对着一身红衣的紫苏道:“这位是紫苏姑娘吧。”
没有想到鸢铭斯空会唤出一个歌ji的名字,陪坐的一众都显得有些吃惊。
听到靠在上座的俊美男子说出自己的名字,紫苏也是一愣。因为紫苏虽然名气很大,不过接客极少,也就没有多少人知道紫苏长的怎样。纵使知道,也都是常来之人。明显的,眼前这个贵气英俊之人绝不是常来之人。
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紫苏恢复淡雅的姿态,冷冷道:“小女子正是紫苏,见过公子。”
端起桌上的清茶,鸢铭斯空抿了一口接着说:“早就听闻紫苏姑娘练得一手好琴技,本公子平日也略有习学音律,今日得以见到琴技高超的紫苏姑娘,讨教一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没有想到眼前高贵之人,竟会对一个卑贱的小小歌ji用到“讨教”二字,。顿时紫苏对鸢铭斯空的印象加分了,语气也大大缓和下来:“紫苏只是一介歌ji,怎受得起‘讨教’二字呢,公子言重了。”
看着紫苏缓和的态度,鸢铭斯空银白色的眼眸滑过一丝Yin笑之意。
接着,弹唱之音,歌舞之曲,嬉笑之声充斥着顶楼。我们孤傲的鸢铭大公子此时也迎合着气氛,没有摆出平时的冷寂。虽然拒绝了美人作陪,只是慵懒的靠着紫藤木椅饮茶喝酒。不过这对于高高在上的鸢铭斯空来说,已是最大的让步了。
除了鸢铭斯空独自一人外,紫苏也是自晚宴开始就独自弹奏,眼中似乎只有面前的木琴存在。
“紫苏姑娘这一曲《千郎叹》真的是叫人伤怀啊。”不知何时,鸢铭斯空已经坐到了紫苏在的位置,保持刚刚好的距离。
紫苏惊讶的抬头看着这个美的夺人心魄的公子。她没想到会有人在如此杂乱的霓光之境中,还会品出自己的这曲恶意之作。说是恶意,其实也只是紫苏对于那些自以为高雅之徒的一种讽刺。每每有这样的场合,紫苏总会在最热闹的时候弹一曲伤感的曲子,当然了从没有人注意到,除了眼前的人。
看着鸢铭斯空没有不悦的表情,反而有些欣赏的语调,紫苏对于这个人又增加些好感。笑着说:“公子真乃识乐之人,这曲子一般人可品不出内容呢。”
“哦?那真是本公子的荣幸。不过,我记得这《千郎叹》算是世间少见的传世之曲,弹奏起来很是复杂。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里听到了。看来紫苏姑娘的才能果然高超。”没有戏谑调侃的成分,鸢铭斯空只是用着平白陈述的语气,但听起来很是真挚。
“不瞒公子,这首曲子其实是紫苏跟别人学来的。”
“哦?有意思了,何人竟能比紫苏姑娘还技高一筹?想必是姑娘自谦了。”鸢铭斯空眼有些微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