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景晨伸手探入清澈微凉的水中,有力的手指握住火红的蜡烛,缓缓将其从水中取出。折射着五彩光芒的剔透水珠沿着柯景晨的手腕流下,没入墨绿的衣袖内。
“底座很稳。”柯景晨将蜡烛放在桌子上,用手指轻轻推了推,也不见丝毫摇动。而后手指扶着金灿灿的底座缓缓的将蜡烛推到桌角,随手点燃。手指却不经意的触碰到了一处粗糙,是几道极细的划伤,从桌子正面一直蜿蜒延伸到背面。
“大哥,你说他们为何费那么大的力气,把衣服扔得满地都是。放在一起多方便。”柯景然拎起挂在椅子上的衣服,“这么远,得用多大劲扔。”柯景然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又一小块树枝突兀的出现在地上。
“怎么还有?”柯景晨弯腰,被蜡烛晃得摇动的欣长身影遮住了树枝。柯景晨动作微微停顿一下才拾起树枝,仔细端详后又看向柯景然手里的衣服。
“从衣服里掉出来的?”柯景然见大哥看向自己,忙抖了抖手中的衣服。衣服的轮廓在地面上微微颤动,朦朦胧胧似有人衣袂飘飞,长身玉立。
柯景晨黝黑的瞳孔一缩,在烛火下如宝石般闪过亮光。看着晃动的衣影,几样物品依次划过脑海。嘴角同时勾起明了的笑容,柯景晨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衣服,树枝,划痕,晃动的影,落水的蜡烛……
“三弟,带几个人,在附近的树林里找找,看看有没有细长的丝。”柯景晨手指轻轻敲击着带有划痕的桌角处。“记清都带着谁了。”
片刻,柯景然便领着人回来,笑yinyin的说道:“大哥,料得真准。我们沿着脚印寻到了这个。”柯景然手掌里躺在细长的金丝。“而且,就那双鞋的尺寸来看,是个男子。”
“老二还扣着福盛堂的人吧。”柯景晨转头看向柯景然,“碧秋钧可有怀疑的人?”能将局布置的这样Jing密,一定不是一朝一夕的想法。可以想象,那人与碧秋钧必定积怨已深。
若非是柯景然那块玉佩,任谁也不会相信碧秋钧。就更不可能从这些细小的痕迹中发现蹊跷。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怎么可能得到正确的结果?
“魏烟雨,何沐风。”柯景然干脆的突出两个人名,眼眸中压着怒火。“我领人过去。”
柯景晨也跟着迈步向外走,淡淡的有些嘲讽:“今天清晨可刚刚下过大雨,哪有那么容易干。”
福盛戏班临时搭建的后堂里,知道此事的班主正怒气冲冲的盯着魏烟雨和何沐风。他原以为只有碧秋钧才会将事情做得那么决绝,不留一点余地。不曾想,他们也会如此。
只是,碧秋钧是他们班子里的招牌,没了碧秋钧福盛堂必定大不如前。这些人,就不能为了整个戏班想一想!
“班主,叨扰了。”柯景晨眼神锐利,直奔主题:“我只是想找出陷害碧秋钧之人。”
陷害?这二字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还没完全从刚才震惊的消息中清醒,就见几个家丁来到魏烟雨、何沐风身侧站定。隐隐封住他们所有逃跑路线。见此,二人面色大变,悚然而惊。
“你们想干什么?”魏烟雨厉声喝问,只是气势有些不足,一看便知道是色厉内荏。
“你们将鞋子脱下即可。”柯景晨淡淡的看着他们,很是随意。这些人全在他的掌控之中,自然不需在意。
“你……”魏烟雨怒目而视,这样赤裸裸的针对,让他感到自尊被人狠狠践踏。魏烟雨脸色赤红,却没有办法,低头双眼紧闭,缓缓地脱下鞋子。
“大少爷,没有。”站在魏烟雨身侧的一个家丁拿起鞋子翻看,两双鞋底都十分干净,半点泥也没有。
“咦?”柯景晨转眼望向柯景然,“看了是他猜错了。既然这样,那就都查一遍吧。”柯景晨随口说道,依旧满不在意,也不曾给他们任何解释。因为根本没那个必要。
话音一落,所有家丁应声而动,动作轻巧利落,就真的依次看了下去。整个过程进行的有条不紊,直到来到魏云止身旁。
“大少爷,是这人。”家丁忽然回身,恭敬的对柯景晨说道。同时柯景晨的眼光也落到他的身上,那样子,似乎有些想要看戏的戏谑。
“只凭这点污泥,就能说明是我陷害碧秋钧?更何况,你凭什么说碧秋钧是被人陷害?”魏云止的目光平静,言语铿锵有力。
“早知你会有此一问。”柯景晨胸有成竹,“也好,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于是,柯家三位少爷领着戏班众人来到那间小屋前。此时众人眼前的小屋同碧秋钧看到的情景一样:屋门紧闭,人影朦胧,而后蜡烛应声而灭。推开门,屋内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这……众人好奇的看向柯景晨,却没有一个人出声询问,都安静的等待着他来解说。
“很简单。”柯景晨随手拿出一根刚刚折下的树枝,用金丝将树枝的中间和两端固定住,使它弯曲成弓形。同时在金丝的另一端系上一小节树枝,沿着桌角绕了几圈,再将树枝卡在蜡烛底座上。
而后柯景晨将衣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