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郭大人!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呢?”方至门前,就迎了个哈着腰的下官,裂开一口大黄牙,一个劲儿地向我行礼,道:“瞧这地方,要是弄脏了您衣角···”
“行了!”我打断他。像这样的小人宫中并不少见,随手一抓一大把,只要你官职比他大,你叫他舔鞋底,他都会兴高采烈地完成任务,甚至超额完成;但如果你的官位比他小或者你突然被贬,那此时他这种人就会主动担任起后勤工作,无论跟你熟不熟,有没有过节,他都会无私地献上一块落井的石头,以表达他对你同朝为官的慰问。
“本官找一个与大典刺杀事件相关的犯人。带路吧。”我不想与他多说。
“是是是!郭大人这边请!”他似乎对自己恭恭敬敬的表现很满意,腰弓得跟煮熟的虾子似得。
于是Naea跟在我身后,与我一同由这位不知名却硬是套近乎的下官引进了天牢内。
大概是由于天牢没有实行卫生突击检查之类的变态政策,脚步下shi黏shi黏的微妙触感、各种蛇虫鼠蚁各种乱串和偶尔从天花板上坠下来的几滴可疑的粘ye,着实是引得我那叫一个心旷神怡啊!
突然,引路人停下脚步,道:“郭大人,就是这儿了。”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正是一个不足15岁的小女孩,她身着宽大的囚服,被锁链铐住手脚,跌坐在监狱的角落里,散落的乱发让我看不清她的神色。
那位下官开来牢门,便被我遣退。
她发觉有人靠近,便抬起头来看了过来,一张小脸蛋脏的看不清容貌,唯独那双透着坚定和隐忍的双眸,让我看了个透彻,暗暗为她喝了一把彩。
“你就是那个酒家卖唱的女孩?”我直言道。
她看着我,久久不肯发言。
我又问道:“你可曾与一个藩国使者交接?”
她仍然不说话。
“自从她进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Naea道。
“哦?”她的沉默让我很满意,道:“不如让我跟她单独谈谈?”
“好。”毕竟他仅仅是一个使臣,在我的地盘,我的话他不得不听。
他走后,空落落的牢狱里只剩下我与她两人。
“你做得很好。”我满意地笑笑,道:“你祖父被安置得很好。”
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真是个孝顺的孙女儿啊。
“虽然你现在不能说出什么,但我希望你在重刑之后招出一个人——曹兼。”
曹兼,这人在前边提过,我曾在皇上面前推荐他顶替了李尚书的高职,他却暗踹我一脚,弹劾我与齐国有暗中交易,像这样知道得太多却又一身正气的人万万留不得。趁着这机会,铲除了他,岂不是更好?
她还是没有说话,一双恐惧却充满坚定信念的双眸直直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对她的欣赏又加了一分。
于是我对着牢外喊了一声:“来人啊!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