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心眼色复杂,很快恢复清明道:“怜心本就是入得这一行,平素看到别人的眼神举止,也能猜出个一二。太子对澈儿照顾的无微不至,本无可厚非,一般人只当是兄弟情深。只是太子眼神在你身上流连忘返,眉目间不经意泄露的温柔,心细的人总能瞧出来。”
“那又如何呢?”我苦笑道。
“澈儿,你心中作何打算?”怜心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怜心,为何你今日突然如此关心我的事情呢?”我不答反问。
“哎。”怜心起身,踱步走到窗户旁,倚在一旁,眺望着远处,淡淡道:“这世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其实在见到你们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出来了,那时,我告诫自己,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是皇家子弟的事,于我一个风尘之人何干?”
我听到怜心说自己是“风尘之人”,以为他是被我反问的不高心了,正欲开口辩解,怜心回首冲我摇了摇手,示意我听完。
“只是后来,看到太子的眼神与动作,看到你每每对我扬起的笑容,我最初的想法,便慢慢消散了。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最终才忍不住问了出来,我并不是想求证什么,只是想衷心的提醒你,你们的身份永远会惹来众人的瞩目。”
“我知道。”迎上他的目光,“他是太子,终有一日,会娶太子妃,将来继位,还会有三宫六院。而我也将继承王位。他现在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以后经历的多了,也许就不会这样了。我们是不会有什么的。”
“你已经喜欢上了他。”怜心眼神肯定而又忧郁。
“没有。”我视线从他脸上撇开,毫无底气地回了一句。
“你在自欺欺人。”
缓缓的重新对上他的目光,我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道:“也许吧。当年,王府被灭门,在我孤苦无依的时候,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从那时,我便觉得自己离不开他。”
许久。怜心幽幽道:“现下他是太子,不能留有把柄。倘或将来他成为了君王,你们未尝不可。就如同当今圣上。”
“什么?”如同晴天霹雳,瞬间让人震惊万分。“皇上,也。。。?”
“你住在皇宫,竟也不知?”怜心疑惑,继而释疑,“一般人怕是都不知道罢。我也是偶然听明辰公子提及的。皇上时常来这儿挑选模样清秀的新进小倌。他是掌握天下苍生生死的王者,自然能做到滴水不漏,即便有人知道,也不敢胡言乱语。”
见怜心如此说道,我也在心中细细盘算,这皇上,究竟将这些人都安排在哪里了呢?这皇宫之中,虽然我没有一一走遍,但也基本了解它的布局。未知的两个地方,也就皇宫的东北角与西北角。东北角,乃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冷宫,不必多言。西北角,至今仍不知道。想起皇后讳莫如深的样子,以及能从那里面飘出管弦之乐,我想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我竟一直都未曾看出来。”我摇了摇头。
“想必澈儿现在已经想通什么了罢。此事切莫在外头乱讲。”怜心脸色少有的凝重。
“嗯,放心,我懂得。方才你说皇上也来这里?我看这天宫院这样大的排场,也不畏惧权贵,难道这里是皇上授意开的?”
“这,我也曾怀疑过。具体的便不知晓了。也从未曾听明辰公子提及。”
“为何这里总是明辰掌管呢?你们的院主,是何人?难道不管事?”
“呵呵,这些经常来天宫院的人都知晓,已不是什么秘密。院主据说叫花伊影,至于是男是女,年龄几何,没有人知晓,这天宫院大小事宜交由明辰、涟漪全权处置。”
“啊?这花伊影这么神秘?上次还将银子尽数还给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对我这么好,还真是怪人呢。”提到银子一事,由于当时是向钟离俊驰借的,后来由于众人均被处分,再后来又因为参与调水之事,倒将这茬给忘了。再后来,明辰将银子还给我,我给自己提了个醒,回宫之前,去了钟离俊驰府还银子。想起钟离俊驰推脱不收的拘谨样,不禁扑哧一笑。
“想起什么好笑之事了?”
“呵呵,想起还银子之事了。怜心跟钟离俊驰相识?”我调整了呼吸。
“算是朋友吧。钟离俊驰倒是个翩翩君子,不似官场中人。”怜心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听说那日,他也受了杖刑。不碍事吧?最近也没有见到他了。”
听着怜心如此说道,我想钟离俊驰约莫也是这里的常客了,看样子相交不浅。“他不碍事的,那日见到之时,丝毫看不出身体有什么不妥。他已经前往川西地区主持调水之事了。”
“哦,那便好,川西严寒,他要受点苦了。”怜心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担忧?我没看错。难道他们之间是。。。?这的确令人怀疑。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怜心淡淡笑道,清雅的不似凡尘之人。
“嘿嘿,我没乱想啊。”被看穿了心思,我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咧开嘴角。
“怜心可会弹琴?”
“略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