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早晨,空中弥散着白茫茫的雾气,早早的起床,只为了送别。
两路人马均已汇集完毕,一路奔赴江中,一路奔赴川西。
挥手,道别,看着骑上马一路远去、不时回首的身影,心中难以名状的失落。
“照顾好自己,别总是调皮。”临别之际,胤摸着我的头,笑道。
“等有机会了,一定要带你去连桥,还要带你去旁边的寒山寺,据说在那里许愿特别灵呢!”胤冲我挥了挥手,翻身上马,拉起马鞍,挥舞着马鞭,扬尘而去。
忍住即将溃堤的泪水,喉头哽咽酸涩。
“他们走远了,你也该回宫了。”皇上将我一把抱了起来,拍着我的屁股道。
身形在他怀中僵了僵,现在对于皇上的动作尤为敏感,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幽深的黑眸犹如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让人看不透,猜不出。
皇帝是否不再对我起另类心思了呢?要说没有,有点难以置信,从他之前的言行,很难相信他会就这么轻易地放开了,而且他在看到我和胤在一起的时候,脸色是那么的不善,尽管他伪装的很好,但是心细的话,不难从他的眸子中读出一二。也许是一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误入歧途吧,我在心里对自己道。现在他经常留宿温妃宫中,不就是一个比较好的证据么?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却觉得心中有点空落落的。我怀念在御书房和皇帝两人用膳,怀念他将我抱坐在他的腿上,怀念被他宽容着、宠爱着,胜过其他任何皇子。
眼前的脸庞和父王有三分相像,剑眉星目,俊逸的面孔,带有中年男子特有的成熟沉稳,让我贪恋着他的怀抱,舍不得离开。
如果说和澹台胤在一起能轻松愉悦,那么和皇帝在一起则有着踏实厚重的感觉。
“怎么?朕有那么好看么?让你看呆了?”皇帝似笑非笑的戏谑道。
脸上顿时如火烧一般发烫,于是干脆将脸埋在他的颈后,上等的龙涎香沁入心脾。澹台胤身上的那股麝香淡淡的,若有似无;而皇上身上的龙涎香则似源源不断的流水泻出一般,显而不腻,让人心神安宁。
御书房内,桌案上已然堆积了厚厚的一摞奏章。
上元结束,这新年也算是结束了,一切又恢复到了平时。
坐在一旁,帮皇帝翻着奏章,看着他凝神提笔书写,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偶尔遇到一两本奏章会皱紧眉头,但是过不了多久便会洋洋洒洒地写下朱批。
我想他是一位好皇帝,心中就这么没来由的下着定论。
“你已经盯着朕看了很久了!”笃定的语气。虽然他的眼神依旧注视在手上的奏章,并未看向我,但我依旧觉得似乎心思被他看了个透。
讪讪的将头转向窗外,小声反驳道:“我没有。”
“呵呵,你连承认都不敢,朕让你看了这么久,都未曾说什么。”
“是,我是盯着您看了。有时候看到您,我总会想起父王。皇上,听说您和父王兄弟情深,您能跟我说说父王的一些事情么?”
皇上的手一抖,奏章上立时氤氲开一个墨点。皇上索性搁下朱笔,盯着我道:“你父王小时候和你一样,总爱生事;也和你一样聪慧,看你在水利上的提议,让朕不得不佩服,也只有你父王才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不过你父王在武功方面更有天赋,你这一点倒不像他。”皇帝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凌空远眺,彷佛在眺望着弥久的过往,脸上绽开少有的笑容,缓缓道:“你父王十四岁的时候已经能够打败皇宫内的一流高手,连朕都不及他。”
“他武功很高?”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仿若书生一般,让人难以置信连大内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皇上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提问。
“那为何那晚他还是敌不过?”不禁想起了那个大雪纷飞、大火肆虐的夜晚。
“再强的高手,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据情报,那晚有许多高手;再者你母妃、你的姐姐哥哥们都在,你父王难以周全。”皇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是啊,亲人的性命在眼前,又有谁能够置若罔闻呢?即使知道是徒劳无益,可是我们仍是放不下,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想到那晚王府的惨况,不禁紧握双拳,愤恨的咬紧牙关。
“皇上可曾查到是谁下此毒手?”
皇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难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曾查到么?”
“那晚王府除了你,未曾留有活口,不能知道一些具体内容,不过朕听胤儿说,你告诉他那伙人在在搜寻什么东西,后来朕派人去探寻后,逐渐发现了一些线索,不过却让人愈发的疑惑了。”
“什么疑惑?”
“那晚不止一拨人前往王府,有好几拨。显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都要找那样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竟然会引得这么多人前去,难道父王不知道这很危险么,何不早早地将他扔掉。”
“唉,澈儿,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