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轻啜一口果酒,微眯起眼睛,目光正对上对面的四皇子。
“来,我敬澈儿弟弟一杯,白日里澈儿弟弟跳的舞,可真称得上是风华绝代啊。”澹台牧举杯示意。
“是啊,是啊,澈儿跳的舞可是让人沉沦呢。我也敬一杯。”五皇子澹台钰附和道。
“澈儿跳的舞真好看,我也敬你。”身边的澹台律小声的跟了一句。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跟着敬酒?
举起酒杯,扬起嘴角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举杯仰脖饮尽。
“舞是好舞,乐曲亦不落俗,抑扬顿挫、跌宕起伏、撩人心扉、余音绕梁,我听过天下数支名曲,却未曾听过此曲,不知九弟可否告知是哪首。”循声望去,正是向来少言寡语的二皇子澹台晨,早就听闻二皇子无心政事,却对好音律,对琴棋书画均有涉猎。
“二皇兄没有听过实属自然,因为此曲并不是什么名曲,乃是我的一位朋友所作。”我冲他笑道。
“朋友?难道是那位教九弟舞蹈的天宫院优伶?”大皇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没想到九弟贵为皇子,居然会和一个优伶做朋友。不过,仔细想来,也不算稀奇,先前九弟不是还给他下跪过么。”
话里藏针!如果说先前是因为他的弟弟——八皇子澹台铭中毒而记恨我,倒是情有可原,只是现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上次给八皇子下毒的乃是温妃的手下,甚至后来我的俩次中毒,均是同一人所为,为何此人还要对我刻薄。
“优伶不一定就很轻贱,轻贱的往往是那些自我贬低的人。人也许无法选择自己出身,但却不能少了傲骨与自尊。怜心其人自爱、自信,是个可深交之人。”我回道。
大皇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呵呵,今日是皇祖母的寿辰,咱们不要因为这事争论,伤了彼此的和气。也不必提外人,只单单谈论这乐曲。澈儿,此曲可有名字?”二皇子打圆场道。
“此曲,名叫‘夜澈倾心寒’。”我回道。
“夜澈倾心寒?倒是个新颖别致的名字,如夜幽兰,空灵清澈,正好配上那一支令人倾心的凤舞,只是末了一‘寒’字,却总让人觉得凄凉,并不十分符合华美的凤舞。”二皇子摇了摇头。
“怜心说,人们通常只看到了凤舞的华美,却看不到它华美背后的落寞。所谓繁华过后总成空,我想大抵便是如此吧。”
“九弟说的倒也是。”澹台晨叹道。
“哦?皇祖母大寿,本是大喜之日,你竟然跳了落寞之舞,还言语什么繁华过后总成空,岂非是大不敬?”大皇子冷笑道。
我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竟然失言了,按住想要出言的澹台胤,看向大皇子道:“我只是在说这凤舞的由来,况且,此舞此曲,历经前朝乐师北宫灵的整改,大气华美,再由武帝宠妃盈妃所舞,为武帝庆贺生辰,我今日所舞并无不妥,还请大皇兄莫要再强加给我这莫须有的罪名。”
宴席散后,宫女们提着宫灯,各自引领着众人散去。
走在夜色中,姣姣月轮孤悬,没有点点繁星。
夜风吹拂过脸庞,让我清醒了些许。方才众人敬酒,见果酒好喝,又贪了几杯,微醺。
“哎,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方才宴席上想帮你拦下,你却不让。”澹台胤揽住我的腰,责备道。
“那些皇子、公主也是善意,我也不忍拂逆。再说果酒挺好喝的。还说我,你不也喝的挺多的么?”借着旁边盈盈灯火,抬头看向头顶之人泛着酡红的双颊,忍不住伸出右手细细摩挲,微烫、却又细腻光滑。
身后的身子骤然绷紧,紧攥住我的右手,道:“又调皮了。那首‘夜澈倾心寒’真是曲子的原名?不是你取得?”
“啊?哦!就是原名啊。胤,你怎么会那么想呢?”倒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还夹杂着一股酒香味,心中感到无比踏实。
“还以为是你自己取得呢,那名字让我想起了在王府的那个夜晚,你还记得么?你自己所作的词《夜澈倾心寒》,当时我就很惊讶,一个六岁的孩子居然能作词。”
“呵呵,是了呢。难怪你会这么想。当初我也是信口胡邹的。后来听怜心说道此曲的名字,我也着实吃了一惊。”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结实匀称的胸肌,不似自己排骨似的身体。
“那他有没有说这‘夜澈倾心寒’的来历?”澹台胤紧了紧怀抱。
“听怜心说,凤舞其实并不完整,而且也不是一个人跳的舞。当年有一对情侣均对舞艺有很深的造诣,于是创造出了‘凤求凰’之舞,二人琴瑟和鸣,在空中相互追逐嬉戏,好似在枝头穿梭飞翔的凤和凰。只是可惜后来会凰之舞的人因病去世,只剩会凤之舞的人独自存活于世,于是他创作了‘夜澈倾心寒’,来表达对亡者的思念,更是将原来的凤之舞进行了整改。凰不复,凤独舞,这便是凤舞的由来,而凰之舞随着那人葬进了青冢,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所以,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