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在不紧不慢的过,这厢赵青禾还没有从进退两难的苦海里游出来,那厢司空静的家产争夺战早已在赵青禾不知道的情况下从私底下的针锋相对发展到了公然的人身攻击了。
恩,这么说似乎也不对,事实上只是大少爷司空遥对司空静一方穷追猛打、咄咄逼人,而每每却被司空静后发制人、陈仓暗度收拾的灰头土脸,气得抓耳挠腮。二少爷司空临则作壁上观,置身事外。
不过,台湾乡土剧的大量连播为我们揭示了这样一个道理:通常没什么本事的人吧,他的坏心眼准会特别的多,可坏又坏不到正点子上,往往是Yin险有余而成功不足。
这不,司空遥这只对做生意狗屁不通只会耍手段又被逼急了的恶狗就Yin险的想出了一个看起来不怎么高明实际上也确实很不高明的除掉司空静的办法——放火!
半夜三更,漫天的火光把打更人的胆都吓破了,勉强收拾起几分勇气,打更人嘶哑的嗓音喊遍了整个司空府。
“来人呀!着火啦!”
睡的迷迷糊糊的众人被吵醒之后,先是对那烧的噼里啪啦的大火愕然了好一阵儿,才在管家的催促下想起拿工具救火。
当然啦!这其中可不包括秉持“天塌下来大个顶”做为信念过活的赵青禾。不管大家怎么忙碌、怎么着急,赵筒子只是皱着眉拉起被子挡住喧嚣,缩在安静的一隅梦周公。
赵青禾一向对自己的懒惰不以为意,甚至有故意养成的嫌疑。即使因此遭到别人猛烈的语言攻击。他充其量也就是掏掏耳朵,身如不定松,任尔东南西北风,丝毫没有悔改的迹象。
可是,第二天当他起床的时候,赵青禾生平头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懒惰来。云亭惊魂不已、气喘吁吁的对他说:“三少爷的厢房半夜起火了…”
赵青禾的脑袋一下就懵了,不等云亭把话说完,便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
司空静折腾了大半夜,又烧伤了背,疲惫不堪,刚趴下摆好个姿势想要睡觉。却蓦地被门的撞击声吵醒,一睁眼就看见赵青禾火车头似地不要命的闯了进来。后面跟着苦脸连连,抱怨拦不住的下人。
然后…又是一番比大夫更痛苦的翻腾。赵青禾以万夫不当之勇撕开司空静的睡衣,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翻看着司空静的身体,确认只有背部有轻微烧伤后,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司空静也松了一口气,挥挥手赶走惊呆了的下人。又目测了下衣柜的距离,他认命的展开棉被包住身体遮羞,取代身上失去原先功能作用的布条。
“谁干的?”幽幽的,赵青禾吐出这句话,以一种司空静从没有听过的清冷的声线。司空静知道,赵青禾在生气。
“不知道,不过八九不离十是大哥。”司空静伸手抹平一不小心翘起来的嘴角,努力的钻进赵青禾营造的严肃气氛里。
然后就是长时间的静默,就在司空静终于忍不住笑意打算把被子拉高过头准备好好的笑一场,借以抒发心中无限的温暖与开怀的时候。
赵青禾却蓦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我走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不明所以的司空静自己跟自己大眼瞪小眼。
结果,那天一整天赵青禾都把自己关在帐房里,甚至熬着通宵仔细的把司空府的帐清算了一遍。
此刻赵青禾无比的确定自己想要帮助司空静,哪怕是很小、很微不足道的力量,他也想贡献出来,成为司空静的助力。
他很怕司空静会像狗剩那样死去,其实他更怕的是自己还没有把关心送到身边人的心里,那人却早已离他而去。
赵青禾其实一直都知道,自从他头脑发热打发映容去照顾司空静开始,司空静关注的目光就从没离开过他。
从开始的防备到疑惑再到期待,赵青禾亦是一边假装没看到,一边满满的关注着。这也是为何后来他们虽然见面不多,但却总是如老友般融洽相处的原因。
那是因为彼此都知道,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才开始,两人早已有了共同的默契。
先前的种种顾虑都被那一把大火烧光了,现在赵青禾满脑子转的都是那个他从秋天酝酿到冬天,顾虑重重的“砍山”计划,他想要成为账房正式的管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