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门窗紧闭,偌大的房间略有些Yin暗,一缕阳光顺着窗缝映在了角落中,隐约落满了薄薄侧一层灰尘。
桌上一片狼藉,暗色的茶渍早已枯涸,白瓷酒杯缓缓滚落在地上,一阵清脆的声音,碎瓷片飞溅,无色的酒水缓缓溢出。
床边的角落中跌坐着一道淡色的身影,雪白的衣衫早已被酒水浸shi染满了灰尘,异常不堪。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肩边,早已粘成了一团好似多日未曾清洗过。
隐在发丝下面容异常苍白憔悴,黝黑的瞳子暗淡无色,面庞上不知是酒水亦或是泪痕缓缓淌下,滴落在衣襟上。
景诚用力抬起手中的酒坛,仰头灌下,酒水大部洒在了衣襟上,落入口中的寥寥无几。他猛的放下酒坛,俯身低声呕着,秀眉微微蹙起,面上的神情异常痛苦。景诚缓缓放下手臂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书墨,书墨。”景诚微张双唇喃喃呓语,他看着远处的窗边,好似站了一道纤细的身影,面带笑容的望着他,缓缓向他走来。
“书墨,你是来接我的吗,带我一起走吧。”景诚直起身体尽力跑向窗边,然他重重撞上了桌角,身体一阵倾斜缓缓跌了下去,白皙细腻的肌肤压在碎瓷片上,鲜血涌了出来,袖边落下星点的鲜红。
远处的身影冷冷望了景诚一眼,转身渐渐消失了。“书墨,你等等我。”景诚抬袖似想抓住什么,然手中却空空的一片,他重重放下了手臂。
“你不愿见到我对吗?”景诚拥住双臂将头埋在膝上,双肩微微颤抖,泪水浸shi了一片。他暗中害死了书墨,书墨又怎想见到他。若书墨还活着必会异常冰冷的看着他,恨不得用刀刺死他,可他宁愿倒在书墨怀中,他只希望书墨能温柔的抱他一下就好。
可这都只是他的奢望罢了,他在无法见到书墨了,甚至不能弥补书墨多年待他深深的情意。
景诚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碎瓷片,染满泪痕的双眼略有些迷茫,他抬手拿起瓷片轻轻握住,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景诚将鲜红的瓷片抵在白皙的腕间,书墨,我想去陪着你。纵然书墨不会愿看到他的身影,然他却不得不这般做。他日日艰难的活着,真的太痛苦了,他宁愿尽快结束,就算是对自己的责罚,然这般轻易的解脱却不足以消除他深重的罪过。
房门轻轻敲了两声,一个身着粉衣面容清秀的小侍女缓缓推门而入,她嗅到扑面而来的酒臭味,不禁皱紧眉头向后退了几步。侍女用衣袖扇了扇,待味道稍稍缓了一些,她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碎瓷片走到景诚身边。
“少爷,老爷来了,正在书房等待您。”侍女的声音异常悦耳。
“滚出去。”景诚冷声道,指尖仍紧紧握住瓷片。
“可,少爷。”侍女小声的说,不敢再说出后面的话。
“没听见我的话吗,滚啊。”景诚尽力吼道,他抬手扶住桌角,重重的喘息了一阵,面色愈加苍白。
“是。”侍女面上一片恐惧之色,忙转身跑出了房间,险些撞到面前之人,她停住了脚步看着老爷Yin沉的面容,神色愈加恐慌。
“老爷。”侍女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你下去吧。”陈轩摆了摆衣袖,抬脚迈入房门。
斯文俊秀的面容依稀布着道道皱纹,尽显苍老之态,双鬓已染满了白霜,发丝高高束起一丝不落的束在玉冠中,眉眼间略有一丝威严之气。
陈轩看着房间中一片狼藉,面容愈加Yin沉,眼底隐隐有一丝怒意,他大步走向了角落中的景诚。曾经可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青年才俊,年纪轻轻便登上朝堂前列,如今却这般消沉堕落。
“陈景城。”陈轩重重唤了一句,他看着景诚迷茫的神情,抬手用力扇向他白皙的面颊。
景诚并非躲避半分,侧脸瞬间红肿一片,感受着火辣辣的痛楚,景诚的面上似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书墨,看到我这般痛苦,你心中可是好受一些了。
“你身为朝中尚书,多日不理政事,醉倒在房间中,又成何体统。”陈轩看着景诚这般的模样,更是愤怒异常,他用力握紧拳头却为狠狠扇下去。
“我已经向圣上递了辞呈。”景诚微微抬头缓缓道,如今他已不可能在踏入朝中了,他只想在余下的时间中好好的陪着书墨,静静的等待死亡。
“逆子,圣上极为看重你命你身担要职,你轻易递出辞呈又对得起陈家付出的心血吗?”陈轩厉声呵斥道,幸好他及时拦下了那本奏折,然更让他愤怒的是景诚未与他商量便擅自呈上辞呈。
若景诚只是陈家一个无名的庶子,他绝不会这般在意,然景诚十余年来进展迅速,更是年纪轻轻便博得了帝上的信赖,暗中摆平了朝中诸位大臣。陈轩亦是将景诚看做了陈家的希望,如今景诚这般消沉实在太让他失望了。
景诚缓缓起身跪在地上,“对不起,景诚辜负了父亲的厚望,景诚连日颓废让陈府蒙羞,更不配做陈家人。”
“如今景诚离开陈府,朝中尚有大哥身担要职,父亲亦可放心了。”景诚看着父亲年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