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沙漏里一点点的流逝,无鸾大脑里一片空白,他早就痛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神瞳在排斥他么?为什么呢?太子殿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开始剧烈的咳嗽,他摈退了所有人,此时偌大的寝殿连一个侍婢都没有。这种事情若是被寻常侍婢看到,无鸾也只有杀了她们。
“咳咳——咳咳——”无鸾突然觉得喉头一甜,浓郁的血腥已经冲了上来,他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如果现在无鸾可以看得见的话,他会发现,自己的血是黑色的。
隐藏在暗处的十刃再也看不下去了,虽然主人令他退下,可是现在无鸾的样子让他痛到骨子里。此时的无鸾无力的躺在明黄色的大床上,三千青丝散乱成,冰雪雕塑的绝美面庞已经苍白到近乎透明,他嘴角沾满了血,压抑着无休止的呻yin。太子主人素来清冷高贵强大,什么时候有过这么脆弱的样子?十刃跳进了屋子,轻轻的走向了无鸾。
就在十刃走到东门泽床边,正准备跪下的时候,无鸾好像意识到有人过来了,他一把攥住了十刃的手腕,低哑的嗓音挣扎着喊出的那个朝思暮念的名字:“泽······唔啊······”
十刃怔了一下,他凝视着无鸾痛苦的面容,无鸾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沉睡过去,其实以往的太子殿下根本不会在他离这么近才发觉,也不会连自己的爱人都认错,这只能说明,无鸾其实已经意识不清了,只是疼痛不让他彻底昏迷而已。
即使知道如此,十刃依旧动容了,他任由无鸾握住他,静静的站在了无鸾的身边。其实他很想伸手抚摸一下无鸾的脸庞,或者仅仅是发丝也好,可是他不敢,他怕一旦伸手,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对无鸾的感情。
爱上主人的影卫,注定只能悲惨的死去。可是他不想死,他想尽自己的所有力量保护无鸾。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有人来报,说是七皇子有要事相商,希望太子殿下早些接见。
屋里静悄悄的,无鸾现在的状况自然不可能回应了,而十刃只是个活在黑暗里的影卫,即使是太子行宫的宫人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根本不能开口说一句话。
见屋子里没人回应,屋子外的侍卫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又高声说了几遍。
十刃担心无鸾被人发现神瞳出了问题,可是现在他又不能开口,想来想去也只有先带着无鸾藏匿起来,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太子在寝宫失踪必然引起大风波,如此一来十刃又能藏无鸾多久呢?
正在十刃百般无奈之时,外面的侍卫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但是他们没人敢贸然违逆无鸾的命令进屋子,于是便去回禀了时凌熙。
十刃下定决心带走无鸾,他正要去抱无鸾的时候,窗子突然被人推开,然后一个人就那样从窗子里闯了进来。
东门泽有时候并不喜欢走正门,夜晚来找无鸾的时候便会从窗子里翻进来,他得知无鸾去东门府找过他之后有些隐隐的担心,于是便过来看看无鸾,没想到时凌熙在外面,于是他决心等,可是无鸾自从说了让时凌熙等一下之后就再无动静,于是他从窗子里翻过来看看什么情况,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了一个青衣男子试图拥抱无鸾的场面。
看到东门泽后十刃惊觉,蓦然松开了无鸾,他不知道自己该隐匿,还是该对东门泽解释一下无鸾现在的状况,不过在他做决定之前,门外传来了时凌熙好听的声音:“皇兄,凌熙可以进来么?”
十刃对东门泽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床上处于痛苦状态的无鸾,东门泽的目光穿过十刃看到了床边那一滩刺眼的黑色的血ye。
“皇兄是身体不适么?臣弟已经派人去请了御医,恕臣弟冒犯了。”时凌熙似乎在吩咐身旁的侍卫把门打开。
十刃隐身在了空气里,东门泽坐在了无鸾身边,握住了无鸾冰冷的手心,轻轻的吻了吻他的眼睛,口气平和却是对着外面的:“七皇子,太子殿下很好,不劳您费心了。”
“东门兄?”可以听出时凌熙的惊讶。
“太子殿下本想一会见您的,可是以他现在的状况,最好是休息一下,君子成人之美,还望七皇子谅解。”东门泽用慵懒而不容置疑的语调应付着时凌熙,却伸手拭去无鸾额上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那些话是他故意说的,时凌熙一定会想到那方面去,那样即使是时凌熙也不再好意思进来了。何况他不怕时凌熙不信,他东门泽本来就是一个被太子宠坏的沉溺欢爱的浪荡子弟。
果然,没多久门外传来时凌熙淡淡的声音;“那臣弟就告退了,望东门兄好好照顾皇兄。”
东门泽的目光从没离开过无鸾的脸,无鸾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全身散发出一股Jing疲力竭的虚弱狼狈,东门泽躺在了无鸾身边,搂住了低沉呻yin的男子。
感受到身上的温暖,无鸾无意识的往东门泽怀里靠过去,此时他依旧是半昏迷的样子,只知道紧紧的抓住东门泽的衣服,百般依恋。
东门泽静静的抱着无鸾,然后在他苍白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就在他吻上无鸾的那一刻,无鸾蓦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