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泽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发呆的时凌熙的时候,他把玩折扇的手停了一下,之后伸展了胳膊起来,用扇沿敲了敲桌子边上,微微笑道:“不知七皇子肯否赏脸和小臣去一个地方?”
时凌熙回过神,点了点头就要吩咐外面备车。
“可否麻烦殿下……”东门泽刚刚开口时凌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让人取了衣服送到旁边的厢房里,没多久他便换好了衣服,一袭银白色长袍,乌黑秀美的发丝用银簪子束在脑后,清爽干净,没有了刚刚的浮华尊贵,让东门泽眼前一亮。时凌熙本来才只有十七岁,在朝堂的尔虞我诈之下多了几分戾气和凶狠,但是就他本质而言,也只是个被宠坏的少年而已。
东门泽上前牵住了时凌熙的手,时凌熙浑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东门泽,而东门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牵着他走了出去,上了马车。
等到到了目的地,时凌熙掀开帘子,才发现他们到了北围猎场,一旁的大树上缰绳拴着两批棕色的骏马,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绿的刺眼,时凌熙久居皇宫,每次随父皇出宫打猎都是在秋季,陡然见到这么苍翠的颜色,突然有些不太适应。
“我们要去打猎么?”他挑了挑眉,颇倨傲的问道,其实他的倨傲是与生俱来带在动作里的,没有别的意思。
“对啊,以前我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候就会来这里。”东门泽跳下马车,过去解开了骏马的缰绳,把其中一根绳子递给了时凌熙。
“就凭东门兄这种纵欲过度的身子骨,怎么和本皇子比?”时凌熙翻身上马,利落而漂亮的动作,他抽出了一旁黑色的马鞭,在手中玩弄一番,嘴角扬起笑容,“东门兄敢和本皇子打赌么?”
“小臣似乎一次都没有赌赢过。”东门泽抚摸着骏马柔软的鬃毛,望向时凌熙,“那赌注是什么?”
时凌熙心中藏着难以启齿的心思,被东门泽这么一问他有些拿捏不准,于是反问道:“东门兄想要什么?”
东门泽想了想,浅浅笑着:“如果小臣赢了,七皇子就穿上女子的衣服伺候小臣一天,可好?”
时凌熙面上红了一些,咬牙切齿道:“好,若是本皇子赢了,东门兄就雌伏本皇子身下一次,如何?”他本是不想说出口的,被东门泽一激,也就半玩笑半当真的试探说出来。
“殿下对小臣还存有这心思啊?”东门泽莞尔一笑,也没当真,两人击掌盟誓,定为两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比比谁猎得的战利品多,谁就获胜。
两匹骏马顺着两条道路掠了出去,马蹄踏碎土地,惊起鸟兽一片。
这里毕竟是东门泽熟悉的地方,懒散的东门少爷顺着小道穿过一片片厚密丛林,最后到了一条小溪前,小溪的对面正是一间茅草屋,草屋外挂着一些野兽的皮毛。这里是山间的猎户,东门泽常常来这里玩,自然和他们混的很熟。马儿踏过小溪转瞬到了草屋门口,东门泽下马亲热的叫了一声:“曹大伯,在家么?”
“在嘞——东门少爷又过来打猎了么?”没多久门开了,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带着自己的妻子出来了,他们都是平民小百姓,那女子长相平庸,手中都是薄茧,却温柔大方,忙去斟茶。粗糙的山茶浸润在瓷碗里,颜色是深深的棕色,喝上去满口苦涩,都是沙。
“对啊,我来照顾照顾曹阿伯曹大嫂的生意嘛,今天可有猎到什么好东西?”东门泽笑yinyin的问道,他才没那么傻和时凌熙比呢,大热天的,打什么猎,还不如过来和大伯大婶聊聊天。
“今天早上抓了几只野鸡,几只狍子,事儿多,还没剥皮呢,东门少爷可是要拿回去给老爷夫人补补身体?”曹大伯笑呵呵的说道,他们深山猎户,哪里知道东门府,只以为他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而已,所以也不拘谨。
“没剥皮正好,这些我都要了。”东门泽喜洋洋懒散散的道,时凌熙的女装,一定要盯着他看一天,哈哈!有的时候,东门泽还是很恶趣味的。
“好好好,月英,快给东门少爷准备着!”曹大伯一听,脸上笑开了花,东门泽向来出手阔绰,定价大方,这样一来便不用辛辛苦苦挑到集市去卖了。
“哎哟!对了!东门少爷,您若是去西北边上打猎可要注意了,那边最近獐子多,好多猎户在那里下了夹子和网子,旁人不知道,贸然进去了可小心受伤。”曹大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提醒东门泽。东门泽心里一震,西北方向……不就是时凌熙去的那边么?
想到这里他再也待不住了,快速带着袍子和野鸡上马,向时凌熙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个少年骑射功夫虽然了得,但是防不胜防的陷阱和绳子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伤着该如何是好?
灰色骏马扬蹄踩过无数灌木草丛,东门泽左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蓝光,等到确定了时凌熙的方向之后他便飞奔而去。没过多久他便找到了时凌熙的马,可是时凌熙已经不在上面了。
东门泽虽然立刻想要借助神瞳去寻找时凌熙,可是,若是时凌熙就在这附近,或者有人看到他的神瞳,这可是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