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天家中颇为热闹啊。”东门泽从外面回来,一进屋便看到侍婢进进出出的忙碌,似乎在准备一场晚宴,他顿时颇感兴趣,“这是要宴请哪位大人呢?”
“你回来的正好,下午就别处去了,晚上陪着七皇子。”东门老爷仔细的审查了一下四周,看着桌椅布置准确无误之后才转过身瞥了东门泽一眼。
“晚上……陪……七皇子?儿子可是正经人,不卖身的!”东门泽受惊一般的后退一步。
东门老爷瞬间被惹毛了,狠狠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让你作陪吃饭,你想哪儿去了!”
“儿子倒是不知道爹爹怎么突然要宴请时凌熙殿下。”东门泽晃了晃手里的扇子,好奇的问道。
东门老爷脸色稍微凝重了一点:“也不是爹要宴请七皇子,是尚书部严大人和刑部淳于大人想探探局势,如今朝中很混乱,太子良娣被察有孕,太傅府中遭到牵连,太傅凝大人向来嚣张跋扈,广结党羽,他一垮台,牵连甚广啊,太傅为太子党羽,如此一来太子折了右翼,而七皇子殿下深受皇帝重用,羽翼渐丰……”
“您别讲了,朝中之事我是一窍不通的,你们继续去勾心斗角吧。”东门泽忙打断了东门老爷的话,这朝中之事,千丝万缕的关联,若要一一道明,东门泽还不得无聊死。想到这里他就头疼,懒散的道,“儿子今晚有事,就不陪七皇子吃饭了,你们那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我听着累。”
“泽儿,你总是要介入这……”东门老爷知道东门泽厌恶这些,可是他却不得不提醒。
东门泽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院子里,衣袂随风带动,潇洒自如。
东门老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东门泽啊东门泽,真的有人能够逃离神谕和命运么?你想凌驾于命运之上,然后再俯视这个轩辕王朝么?可是,除了神明,还有谁能够控制命运?
泽儿,你到底在追寻什么呢?你天生不为普通人,你可以不屑于勾心斗角,你可以不屑于凡尘牵绊,但是你到底在寻找什么?虽然在大家眼中东门泽就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但是东门老爷从未这样子看过东门泽,因为他知道东门泽是天之骄子,血统和本能都是最高贵最敏感的,他的本身就是和芸芸众生不同的存在。
东门泽回到了房间里,屏退了房里几个打扫的丫鬟,走到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脸,他现在感受的越来越明显,体内不安而邪恶的因素蠢蠢欲动,像是要撕碎束缚挣脱而出一般。东门泽本来就只有一只神瞳,另一只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强行给了无鸾。
镜子里人儿俊美的面孔逐渐扭曲,东门泽慢慢的放开自己捂住右面颊的手,温润的眸子瞬间变得透蓝,反复的花纹不停翻转,而透过神瞳可以看到,本来光滑的脸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龙鳞。那些鳞片闪烁着耀眼的金光,鳞次栉比,像是天生和肌肤连在一起。
东门泽胃中一阵恶心,干呕了半天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原来自己真的只是怪物么?东门泽觉得好笑,他记得父亲第一次把自己交给师祖的时候,师祖就是用一种看着小怪物的奇异而感兴趣的眼神看着他。现在好了,他右脸上居然长满了龙鳞,如此是不是更像怪物了?
神瞳迸现出大片绚烂的亮光,东门泽四周突然黑了下来,顿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已经处于另一个时空,大片的黑暗里布满了玻璃的碎片,而每块碎片中折射的都是炎龙。
那条邪恶的,凶狠的,面目狰狞的,全身金光的,令人敬畏的神物。
“东门泽,让吾完整吧。”复杂的龙yin从炎龙口里嘶吼而出,这条巨龙从无数碎片里钻出来,盘绕在半空中,它的头凑近东门泽,东门泽大概只有它的一片鳞片那么大,它火球般燃烧而泛着鬼火绿光的眼睛凝视着东门泽,如同注视着一粒尘埃。
东门泽退后一步,他居然能够听懂炎龙对他说话了么?在以前,东门泽虽然能够感知炎龙的心情,却从来听不懂龙yin。那是不是意味着……东门泽皱了皱眉,冷冷的注视着无上的得意洋洋的神灵。
“你即是吾,吾很期待吾的第一个同伴。”炎龙威严的声音清晰的灌入东门泽的耳中,如雷贯耳,清晰的仿佛直接冲击的就是东门泽的灵魂深处。
东门泽不屑的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的温和的触碰到炎龙的一片金色的鳞甲,当他们接触到的一瞬间,东门泽眼瞳蓦然收缩,瀚海般的能力从他指尖喷涌而出,纵使炎龙大的无法估量,也很快被冻结成一整块,不仅是炎龙,这个空间都被坚硬的冰块填满冻结,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而也就是冻结的同时,冰块猛然碎裂,东门泽,炎龙和整个空间都被粉碎掉了。
铜镜中的面容依旧俊美非凡。
东门泽有些情绪失控的一拳打碎了镜子,外面的侍婢听到声音连忙在外面敲门询问,颜若正好也在外面,直接推了门走进去。可是她一推开门就惊讶的看到了满地碎片,东门泽对着她勉强一笑:“就是镜子不小心落地了而已,没事。”
颜若怀疑镜子是东门泽打碎的,可是她暗中看了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