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慕三少,山高水长,咱们等着瞧”,一进门,子晓一头扎进锦被里,恶狠狠地咬着牙,眼里的光影碎了几片。
翌日,待慕家午饭刚过,子晓就吵嚷着要回京,说什么也不顾顶着午时的烈日炎炎也要启程。子珏自然不知子晓的别扭,又生怕再惹怒了他,三少今日早早就出了门不在府上,子珏只得和慕大小姐辞行。
慕沁雪见他们去意已决便不再挽留,将子晓等人送至大门,“萧王,五皇子,路上小心,我让人准备了一些薄礼不成敬意,可别嫌弃”。
“慕大小姐客气了,这两日多打扰。”子珏拱手,笑容清朗温和。
“王爷,小弟有得罪处,还请多担待。”慕沁雪又笑着看向子晓,让身边的丫鬟拿来个食盒,接过又亲手递向子晓,“这是凝露糕,听说王爷喜欢,小女子手艺不才,还请王爷笑纳”。
子晓闻言一愣,下一瞬眨了眨眼,笑了,真的自己伸手接了过来,“慕姐姐,好说”。
“那王爷,再会”慕沁雪又是温柔一笑。
夏日的雨,来得迅猛。刚晴朗的天转瞬哭花了脸,雨滴啪嗒啪嗒了一会儿就泄了洪般倾泻而下。子晓一行只得弃了官道改去附近不远的听荷镇躲雨歇脚。
听荷镇,沁城外。如其名,正值盛夏,有道千里荷塘,娇花艳艳,金桨兰舟,采女喜颜。江南又多雨,雨打荷叶的闲时清净,好一番动人情境。
出了沁城,离了三少的地界,子晓舒畅地吐了口气,整个人也愈发的懒洋洋。趴伏在车窗上,偷偷掀了车帘一角,看那荷塘里一起又一落的小水花,觉得生趣。
“子晓,昨日……”
“五哥,你说子晓大了也会长成三少那模样吗?”子晓知道他想问的,可他不想答,心里疙瘩着。
“呵,这是怎么了?”
“三少长得漂亮,气质清绝,可更不能忽视的是那强大气场,令人不得不服,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人,想想也觉得羡慕啊”。
“这么多年?又说梦话了吧”,子珏笑了,笑得无奈,他喜欢子晓却看不明白子晓,有时难得糊涂有时过分清醒,话里还透着一股看破一切的味道,老僧道道的。
可他还是能看出一件,子晓他总好像在害怕,至于怕什么就说不出了。
“三少自是人中龙凤,但子晓,你有你的好,何必自惭,再说,你这长相……”,子珏一把捧住子晓的脸,细细地看着,眼里藏着绵绵地温柔,好一会儿,一只手盖了过去,笑道:“快别让我看了,我要是那姑娘家,一定忍不住亲了你,好让你做我一人的俊美小夫婿。”
“你,你胡说什么!”子晓拍开子珏的手,脸上一阵燥热,他忽地又想起了某个挨千刀的人做的挨千刀的事。
“哟,风流的萧王爷还有害羞的时候啊”
……
“五爷,听荷镇尚未设驿馆,暂且在客栈休息一晚可行?”,杜成在车外适时出声,子晓不知刚才的对话被他听了几成,脸上又是一片恼意。
心思一动,几个跨步掀了门帘,手里的玉笛只一个旋转,几枚银针从笛孔就向着杜成飞去。
“阿成,小心”,子珏紧跟着子晓出来,见子晓出手,也不顾雨水和马车高度向杜成扑去。杜成何许人,翻转左手快速接住银针,右手一勾将还未接触地面的子珏半抱怀中。
“子晓,你过分了”,子珏朝子晓怒道。
看着一向温和的人终于发怒了,子晓眉角一扬,笑着吹起口哨又钻回了车里,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你……”子珏直觉不好,脸上一热,再说不出话了。
杜成将子珏抱回了车,自始也没让子珏沾了地,放下车帘时,杜成看着子晓故意别开的侧脸轻声道“谢王爷手下留情,和成全”。
子晓依旧没转过脸,可勾着的嘴角却让子珏看了够,这个子晓啊。
子晓他们住的客栈是慕家的产业,晚上有人相邀子晓湖心小亭一聚,所以小船摇曳到了地方,看到那个人一袭白衣坐在那也就没那么惊讶了。
此时晚上灯火初起,骤雨歇后的清新,怡人心脾,子晓看着三少也懒得心烦了,爽快的坐了下来,拿起青花高脚瓷盘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子晓故意细嚼慢吞,三少也只笑,坐在子晓一旁不置一语。
等见他吃得差不多了,递了手绢过去,子晓也不客气,擦擦嘴又擦擦手,将一开始整齐的一块手绢揉成了团还了回去。
“王爷,为什么急着走?”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子晓嗤笑,眼皮都懒得抬。
良久,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三少伸手将子晓拉到怀里,摸着他的头,一下一下,像是抚着某种爱炸毛的动物。
“还生我的气?你不是也咬了我一口”。
子晓一番挣扎无果,索性也不动了,嘴里哼哼着:“怎么?怀柔政策?可惜,我软硬不吃。”
“子晓,和好吧,之前的怎样才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