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喝酒时痛快,醒酒时痛苦。
一帮大老爷们醒来,头疼欲裂,贾瘦子叫得最欢。
“就知道是这样,一个个喝得大醉,还在晚风里吹一夜,活该头疼”,玉姐和刘家婶子皱着眉走了过来,一手叉腰,另一手合力提着个食桶,“来来来,都舀一碗醒酒汤清清肚里的猫尿”。
女人有时发威,确实让人害怕,一群老爷们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第一个上前。
“玉姐和婶子真疼人”,贾瘦子眼珠子一转,咧开嘴讨好一叫。
“是是是,玉姐和婶子不仅人美心也美”,四周有眼力见儿的都连连点头称是。
两人佯瞪了一眼他们,最终还是噗嗤一声笑了。
“咦?小王爷和三少呢?”一人一碗清心汤,却独独少了子晓和三少。
事实上还有武胜。
若武胜知道自己这般被无视,不知又是何心态?
聚义庄西头的山不算高,轻功草上飞,一会儿的工夫,三少抱着子晓和武胜便站在了山顶。
这时节,绿树成荫,山花烂漫。
北方的夏日虽不及南方shi热,但总归干燥,燥热感总让人心绪难宁。
卯时末,山雾还未来得及散尽,深吸一口气,清晨的清新着实让子晓心里愉悦了一把。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话说得可不对,这里算什么绝顶,四周哪来比它更矮的山?”,武胜虽粗,文才也有几分。
“这是心境”,子晓道。
“小王爷的这心境当真高远”。
子晓忽的一笑,哼起了昨夜的小调,“男儿志当高云天……”
武胜愣了愣,这沧北小调是沧水女子人人会唱的,听得惯了也没觉得什么,眼下听子晓这么一哼,少年独有的清澈嗓音带着三分沉思三分自信又三分向往,竟让这么寻常一句有了不同意味。
且说女子尚能豁达如此,胸襟如此,何况男子?武胜随即舒颜一笑,昨夜里的郁结瞬时消散。
自上而下而观,能遥遥看到南边的沧水城墙,而北边的一线天也模糊有个影子。这一南一北,一边是归不得的家,一边是杀不完的敌。
问武胜是否后悔过?
没有。
问沧水军是否后悔过?
也没有。
自武胜第一次上战场起,他就知道,男儿定要有轰轰烈烈的活法,不畏生死,义气当头,逍遥自在。而沧水军的那些爷们,谁他娘的又当过逃兵?
管他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我只当为了义气热血一把。若有日功成,让沧水军的弟兄们也感受下建功立业的快感。
“小王爷,人生最快意不过义气二字,是否?”
“是”。
“沧水军全军三万人想与王爷义结兄弟,同生共死,可好?”
“好”。
站在一旁的三少欣然一笑,这就是子晓,不经意间就能让人心生亲近。
他看向北方的那处一线天,即使距离稍远,目之所及,也觉得巍巍然。再过不久,想来那边就有了动作了。
忽地眼神一厉,气息瞬寒。
有我在,看天下谁敢动我的子晓。?
回去军营时,来时骑得威风凛凛的战马转眼成了驮物的驴,一帮子老爷们儿只能牵着马载着玉姐她们硬塞过来的大量吃的喝的穿的步行回去。
子晓的马上也有,是玉姐酿的米酒,微甜清香,没什么酒味,最适合子晓这种不会喝酒的尝尝鲜。
等快到了军营,值日的小兵远远就招手呼喊,“武将军小王爷你们可是回来了”,边喊边一路小跑过来。
“怎么?”武胜问道。
脚一站定,就听他说:“昨日你们刚走,齐家那位就跑了过来,说是日子到了要找王胖子,王胖子早先说过不要告诉他去处恐他去闹,那位可好,直接赖着不走了。可巧早上画眉姑娘来找小王爷,与那位撞了个正着,那位性子一浑出言调戏,起先画眉姑娘懒得理会,可一听那位报上自己的名号,突然一怒就和那位打了起来,招招死手,我们实在拦不住啊。”
值日的小兵嘴皮子溜,气不喘的将事情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
子晓闻言,心中一急,想那个小兵口中的齐家那位定是齐家二少齐琶无疑,画眉平生最恨纨绔子弟,她心念几年的未婚夫竟是这般德性,不争个你死我活怎会罢手。
三少看得真切,将子晓马上的酒桶一个轻松提起扔在了身旁武胜的马上,然后迅速翻身上马,将子晓提将入怀,“武将军,先走一步”,话音未落,马已是飞至军营门前。
再向里奔至数百米,Cao场之上,画眉,齐家二少还有王胖子三人正打得难分难解,一旁摆放的武器四处零落,断刃残剑,比比皆是。
“小王爷,王胖子是想分开了他们的,唉,结果倒成了三人混战了”一旁看着的某兵见子晓赶来忙出言解释道。
子晓点了点头,一双眼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