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集训号角吹起,武胜睁了眼,三下五除二抹了把脸,看了眼还在睡的张子灵,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大力的推了推他,“呆瓜,起来”。
张子灵原也是要早训的,只是前段时间被武胜送给子晓做了侍卫兵,也就没有早训了。
如今再被这么早叫醒,一双眼皮沉重的怎么也睁不开,呜呜了两声,便在床铺滚了两圈,躲过那只sao扰他的手,瓮声瓮气地呢喃一句,“别吵别吵,再让我睡一会儿”。
“还睡?”武胜浓眉一挑“再睡太阳晒屁股了”。
只见子灵伸长摸了下鼻子的手在自己的身上到处摸索了一番,半天抓到了滑至腿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轻轻拍了两下确定盖住了自己的屁股,闭着眼嘴角一翘,“这回晒不到了”。
“呵,小呆瓜”。
武胜看得有趣,想想还是没惯着他,拿了条毛巾,用冷水打shi,挤干,一呼噜丢在他睡意惺忪的脸上,搓吧两下想给人彻底弄醒了。
这冷水是清晨的溪水,冰的子灵一个激灵儿,左右藏着脸。这一逗一弄便耽误了些时间,武胜最后拎着子灵去了Cao场。
夏日的卯时,天朦朦亮,目之所及,Cao场竟无一人。
武胜一怒,欲破口大骂那群兔崽子,就看到贾瘦子遥遥从门方向跑了过来,“将军,这边”。
“他娘的人呢?”
“小王爷给带到聚义庄西头的那座山下去了”。
“小王爷?”武胜纳罕。
“是啊,不过去的是山的东头,那处小断崖”,贾瘦子停了下来,抹去额角的汗,喘了口气,“一早儿兄弟们来Cao场,人小王爷就站在那儿了,我们也是一惊。卯时一到,说和我们一起训练,就让兄弟整队一路绕到山的东头,这都快跑到那儿了,想起了你,这不我又折腾回来叫你。”
“快,跑,到,那儿,了?”武胜咬牙切齿起来。
贾瘦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这是生气了?
这好不容易和小王爷关系好了,可别又闹起来了。
子晓请命来沧水时,段子瑜在乎皇家威严,被封了个定北大将军,大内侍卫一路保护至沧水,等一切稳妥才回去复命。
只是子晓这个顶着定北大将军名号的萧王爷,并没有授予虎符,只是象征的拟了个旨意,可以说是有名无实。
沧水常年无京城官员调往,沧水军上下基本是沧北人,加上朝廷军饷供应上的不及时、克扣,甚至于无,本就对于京城的人无好感的武胜,在得到朝廷派了个娃娃王爷来监军的消息时,怎会有好脸色。
王爷有什么了不起?他武胜连死都不怕,何况是个毫无威胁的娃娃王爷。
可如今,武胜决定追随子晓,二人更是兄弟想称,关系可谓一日千里。虽更被三少冷面相对。
武胜与子晓一起消失的那个早上后,回到军营趁着午膳人齐,就列队集合了沧水军一众,在众人一阵惊疑中,二人站在人前,武胜神情是多年没有的认真肃穆。
武胜一扫众人,“兄弟们,咱沧水军最讲什么?”
诺大的Cao场,武胜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脖颈青筋暴起,眼神如有实质般刮过前排的每一个人脸上。
“义气”,回答他的是沧水军一阵整齐的嘶吼,振聋发聩,直传云霄。
“没错,为了义气可以生死相交”,武胜大声肯定道。
“你们来沧水的第一天,老子就说过,不管你为什么加入沧水军,只要来到这儿,大家就是兄弟,谁要是做了伤害兄弟感情的事儿怎样?”
“拿命相抵”!
武胜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讽道:“可没想到最先犯错的就是老子”。
这话一落,众人惊诧。
只见武胜转身面向一旁的子晓,眼神坚毅,突然单腿“扑通”一声重响跪了下来,抽出短刀举至头顶,“定北大将军来了沧水,不仅是我武某的上级,也是武某和整个沧水军的兄弟,武某却对将军不敬,心思狭隘,以下犯上,实在愧对兄弟二字,武某甘愿受罚。”
短刀向前一递,“这条命从现在起就是将军的”。
子晓闻言,视线一扫众人表情,虽有震惊,却是无一人阻止。
伸手接过了短刀,子晓这才开口道:“你的命,子晓收下了”,并伸手就势将武胜扶起。
沧水军众人这才彻底明白,这是要与小王爷义结兄弟,同生共死啊。
子晓待人和善,即使给他脸色,也从不拿王爷的身份说事,每日三餐皆与众人一起排队,偶与人嬉笑玩闹,孩子般纯真。众人私下都愿与他亲近,只是不想当面驳了武胜脸面才没有过于亲近。
如今这出不就是告诉他们,从此子晓是他们的兄弟,也是沧水军的的头儿。
不服?
不会,沧水军不关心谁带头,只关心这人儿是否值得性命相交!
在一阵安静后,众人看了看身边的人,点了点头,一齐单腿跪下,齐呼:“吾等的命也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