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各自沉浸在各自心中的红尘时,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现场的气氛。
千秋醉的总管事黄涛,来到我身旁躬身:“有一位公子前来拜访,请问大少主见否?”
大家都把视线集中他身上,都好奇他口中的公子是谁,毕竟我们初来乍到,也就在今晨刚结识了纳兰谨然而已。
其实黄涛也是有苦说不出,谁愿意在人家朋友欢聚的时候前来打扰啊,只是来人的身份不容拒绝啊。
纳兰谨然也对来人好奇,“小黄,来人谁啊?瞧你那谨慎样,莫非来人大有来头?”
“噗——”星辰刚喝的一口茶就喷了出来,“呵呵,小黄?纳兰谨然,真有你的。”
确实,十几岁的少年称呼已入中年的总管事为小黄怪异的很,还不如直接叫黄涛或老黄来的爽快。
黄涛倒是不动声色,恐怕早就习惯了,“来者是——”他迅速抬头看了一眼纳兰谨然,一副早死早超生的样子,“来者是纳兰城城主兼纳兰一族的现任族长纳兰青谨。”
只见纳兰谨然一听到这个名字马上猛的抬头直盯着黄涛,刚才还一眼笑意的眸子里顿时狂风大作,“他来凑什么热闹?”
本悦耳动听的声音此刻压抑沉闷,似乎下一刻他就会狂怒大发。
“大少主,纳兰族长是来拜访您的,您怎么看?”
我抬头看了眼努力隐忍不发的纳兰谨然,心中猜测应该和他有关吧,在黄涛关于纳兰谨然的报告中也提到两兄弟不合,至于原因则不知晓。
下一刻纳兰谨然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又坐回自己的软椅,仿佛刚才的气愤冲动只是小玩笑。
“纳兰族长亲临拜访,哪有不见之礼,快快有情。”
“属下遵命。”黄涛疾步而去。
提到纳兰青谨,可是个传奇的人物,作为北省第一大城市纳兰城的城主兼纳兰一族的族长,竟才二十出头,确实不可小视。
据传,当年他继任城主和族长时年仅十岁,前任族长是急病而终,试想一个十岁稚童是凭借怎样的决心、毅力和胆量担起这个重担的。
其中的辛酸和艰辛可想而知。
直到一身天青色长袍的年轻人来到跟前,我不得不感慨所谓百闻不如一见。
长身如玉,剑眉星目,温和儒雅,举手之间一股运筹帷幄的气势,虽然年纪轻轻,也无人敢小觑。
“幸会,各位。不请自来,纳兰青谨失礼了。”来人未语人先笑。
“我们也一直久仰纳兰城主之名,只是一直无缘结识。”其实我非常不习惯甚至讨厌这些场面上的客套,更喜欢直接切入正题。
在纳兰青谨看到最边角的纳兰谨然时,笑容微敛,眨眼间又恢复温文尔雅。“小然,一会儿和我一起回家吧。”
“呵呵,回家?那是你的家,早在八年前我就无家可归了。”纳兰谨然一脸惨然。
纳兰青谨看到弟弟悲戚的神情,眼晴里闪过晦涩,转身道:“沧澜大少主,纳兰青谨有个不情之请,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我们转身走向修竹苑的一侧,直到确定别人听不到我们谈话才停下脚步。
“纳兰城主有何事,直接道来便好,沧澜玥洗耳恭听。”
“呵!是纳兰青谨落了下乘了。听闻小然明日要与你们一同离开千秋醉,所以我今夜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请包涵。”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这毕竟是他们兄弟间的事情,好像和我无关吧。
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探手拨弄了一下头顶的桃枝,笑容毫无掩饰的苦涩起来:“说来,惭愧,我和小然已经有八年没有在一起吃过饭,聊过天了。”
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关心弟弟的哥哥,仅此而已。不是那个在北省第一大城市的城主,也不是在家族里一绝九鼎的族长。
“沧澜玥还是不清楚纳兰族长是何意思,彼兄弟间的事情,我好像不适合介入。我认为兄弟间难免有所磕绊,把话说开了,事情也就结了,不知族长是否认可?”
对方久久无语,眉宇间浮上和纳兰谨然一样的落寞,究竟发生了何事导致本该兄友弟恭的他们如此。
他幽幽一叹,说不出的寂寥。“我很羡慕你,你是个成功的哥哥,我却恰恰相反。”
他望向夜空那片璀璨而神秘的星河,似乎只要深深凝视便可以稀释心中的烦忧。
直到把目光转向我时,双瞳一片清澈,很难想象一个在家族尔虞我诈中挣扎而出人会有那么明亮澄澈如空的目光,明明初见时还是深邃如渊的。
“今天注定要叨扰沧澜少主了,想必再过分些也不过如此呢,那就承沧澜少主再多担待些,我纳兰青谨欠您一个人情。”
我闻言斜瞥着他,这人有意思,自话自说,也不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什么时候我有做知心哥哥的潜质了。
他清浅一笑也不在意我的眼光,然后面部收敛,“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希望沧澜少主能为我解惑,纳兰青谨不胜感激。”